殷玖揉了揉眉心，面上笑容依旧温和，“你们啊...虽然是采女出身，但是也没有资格冒犯我这个官职在身的走狗罢?”
乐霁放下手中糕点，淡淡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帮忙把人打出去。
殷玖回眸微笑道：“云销就好好吃糕点罢。”
她看向那个面露忌惮之色宫女，微微挑眉，笑道：“是谁告诉你，我好招惹的?”
她蓦地直接把人踢出去，奈止一惊连忙走来，看见殷玖一脸笑容的模样暗叫一声不好。
殿下平日里是喜欢笑，但绝不是这种笑!
她冷冷扫了宫女一眼，殷玖悠哉悠哉地道：“此人侮辱于我且污染了我的眼睛。”
她笑了笑，语气平静：“可能要麻烦你处理一下了。”
奈止敛眸，“不敢。”顿了顿，又询问道，“您以为如何为好?”
“今日天气不错，绞后丢入山林，也算是安慰了今日被惊扰的生灵。”殷玖风清云淡道，“我与云销有要事商谈，莫要近前。”
奈止应诺，亲自将人拉下马车，丢给随行低等人员，淡淡吩咐一句便离开了。
那些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眼中冒出光芒，不耐烦地将女人的嘴堵上，拖到山林中。
不多时他们就回来了，别人知道他们去做什么了也不点破，对视几眼后便有人去请示奈止是否出发。
仿佛无事发生过。
......
殷玖把侍女全都赶出去后神清气爽，乐霁看着她，终究还是开口询问道：“虽说她有罪过，但略施惩戒便可...”
殷玖自然知道她因家世原因自小到大都是无人伺候的，就算有仆人也不是这么用的，自然看不惯她的所作所为。她笑道：“云销，若是有一日你家中仆妇试图爬上令尊的床，你会如何对她?”
乐霁道：“我家中不会有这般仆妇。”
殷玖缓缓笑道：“再怎么说，陛下都是我母亲的，即使母亲不在意，我也在意。”
乐霁才想反驳，转念一想也对。
凭什么男人睡女人就要求那个女人自此为他们守身如玉，换成女人为何不行?
从小放养的乐霁观念开放，故勉强点了点头。才点完头，意识到不对，“那你母亲为什么二，二次生子了?”
殷玖：“...”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尴尬地笑了笑，道：“回到之前那个问题上...若是有一日你不想为官了，你可愿看在我的面子上继续为陛下的肱骨之臣?”
乐霁看着她，良久淡淡道：“不愿。”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奉上
第117章 往事话本以及字
见殷玖一脸沮丧地窝在床 上求安慰，奈止便看向了依旧在淡定吃糕的乐霁，“怎么了?”
乐霁咽下口中糕点，平静净手，这才回答道：“估计是饿了罢。”
奈止本想怼一句“鬼才信呢”，却见殷玖没有反驳的意思，全身上下散发着“我想静静不要问我静静是谁”的气息，默默地收回了本想怼乐霁的话，改口道：“洛郡不远了，到了驿站，您可以去街上逛上一会儿，陛下另有要事吩咐本官去完成。”
殷玖情绪低落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我记得还有一盘云片糕，拿来给我罢。”
奈止隐约怀疑是她们之间闹矛盾了，却苦于没有确切的证据，听到这话顿时英眉立起：“她欺负您了?”
“没有。”殷玖恹恹地道，“不过自取其辱了罢。”
乐霁乖巧地坐在一边的榻上，不去招惹她。
殷玖想宁事息人，但奈止却不给她这个面子，“噌”地一声拔出刀，指着乐霁，眼眸含怒：“陛下说了，若此人敢侮辱于您，就地格杀。”
乐霁也蹙起了眉，“奈大人，这是极其侮辱人的行为。”
殷玖默默地从被子里探出头，神情恹恹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似乎许久才反应过来，慢悠悠地道：“何必如此...”
奈止才想打断她的话，却见她继续悠悠地道：“梦暖璃。”
奈止那一瞬间差点没有握住刀，反应过来后当作没听见：“请允许我将此人斩杀于此...”
“梦暖璃，梦暖璃。”殷玖似乎就是怕她没听到，加快语速又念了两遍。
奈止握刀的手有点抖，却还是强绷着面容，营造出一个冷静严肃的氛围，不过眼底隐隐藏着几分崩溃：“您...”
“不对吗?”殷玖从被窝中拿出一本书，翻了几页，一本正经地道，“署名是梦暖璃，没错啊。”
乐霁来回看了两人几眼，始终没有明白她们在打什么哑谜。
奈止面上一片空白。
殷玖想了想，对着乐霁道：“云销，外面坐榻正中墙上五寸处有一盘云片糕，你去取了吃罢。”
乐霁知道她们有话要谈，点了点头，出去了。
见她出去，殷玖这才看向奈止，叹了一声，认真道：“那我给你念念罢，这样应该就想起来了。”
她念道：“从前，在一所富丽的房院之中，生活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姓名是‘墨梦薰’，非常好听。女孩她有疼爱她的父母，兄姊，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这里批注‘非常非常多的家人’，女孩非常幸福，有一天，她在路上捡到了一只玉佩，玉佩雕成龙形，镶着金，金灿灿地发着光——批注‘陛下的玉佩’，她将玉佩交给还没走远的那个穿着好看衣服的男子，男子...”
书未念完，就被奈止直接捂着嘴抢走了那本书。
奈止拿过书一看，默默地把属于自己的那几页撕掉，这才垂着眸跪地道：“属下冒犯了。”
......
在很久很久以前，奈止也还是一个怀着玻璃心公主梦的小女孩。
但是，有梦，不一定有现实。
她是弃婴——确实，在食不饱的时候，有人宁愿杀子养母，更何况她是女孩。
她被当时的锦衣卫指挥使捡了回去，本来是想给他孩子当媳妇的，没想到一朝身死，她和那个孩子一起送入了锦衣卫的培训地。
她在那儿活了下来，仅此而已。
她活着离开那个地方的时候，不过十一，还有梦，但心有余而力不足，她没办法去追。
根骨足够了，就是教规矩武艺了。
她在那一年认识了许多，也知道了一种名为“话本”的东西。她和几个小伙伴一思量，决定一起写一本，由各人编纂的不同的故事组成的，梦想的话本。
她在话本中，给自己塑造出的那个孩子了自己所有想要的东西。名字，亲人，身份，宠爱...纵然那时的她知道自己无法获得，但还是在书中给那个孩子灌注了所有。
她和其他人一起自费出了一本未完结的话本。那时的指挥使笑眯眯地告诉他们书很好看，他们也自以为很好看，本想再出后续，但指挥使非常遗憾地告诉他们他们要开始训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