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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早上好_衣青箬【完结+番外】(95)

  如果皇帝靡费,也经常从国库里掏钱花,什么封禅、修建宫室皇陵都少不得出钱。

  多了这十万两银子的进项,户部就宽绰多了。

  而在座的各位,都是能从中得益的人,也知道这好处,因此根本说不出停办马球赛的话来。

  说起来,这也是李定宸的先见之明。如果当初马球赛归入内库,是自己的私产,这会儿只怕朝臣们要撞柱子犯言直谏,要皇帝别为了逸乐之事罔顾人命了。

  而现在,即便是提议暂停,也立刻就有官员出声反对,“此事本是无妄之灾,一出事就暂停,这不是因噎废食吗?”

  “正是,若是这会儿停了,说不得会有人以为是心虚,反倒不妥。”

  其实只要人多,这种踩踏事件总会出现。不说别的,就是每年上元灯姐,因为出门赏灯的百姓太多,就总会出一点事故。但也没有见哪一年百姓们因为会出事就不出门的。

  所以最后商定的结果,是要求球场那边加紧巡逻,实在不行就再从京营调人轮值,务必要保证安全。此外,如今球场只有两个门,难免拥挤,不如多开几扇门,方便进出。这样也可以分散人流。

  然而在小朝会已经做出决议之后,第二日的早朝上,却有一干低级官员联名上奏,要求李定宸下旨停办马球赛。

  连理由都跟他想的差不多,无非是劳民伤财,却只为逸乐之事,有失教化百姓之道,也失了皇家的体面。毕竟外面人人都知道马球赛是皇帝倡议的,如今死了人,名声不好听。

  李定宸简直要气笑了,“一派胡言!依你们的说法,若是你家里有一亩田,有人在里头跌死了,你也要为了名声不好听,把这田丢荒了?”

  更别提那死了的人很有可能是故意碰死在自家地里的。

  而通常这种事,只有一个目的。

  才这么想着,就听见一位官员上前道,“马球赛本就是与民争利之事,有失体统。若不能停了,不如交给民间筹办。也免得出了什么事,都要牵扯到朝廷和陛下。”

  果然如此。李定宸哼了一声,面如寒霜道,“朕听闻,民间有看中了别人家的风水之地,就一头碰死在那里,赚一个墓穴的事。朕倒是不知,如今是谁看中了这马球赛,要用这种阴损招数来骗,还请得动朕这么多的臣子替他说项?”

  他目光冰冷的盯着那位出声的官员,“你来告诉朕,若是将马球赛交给民间来办,又该让谁来总领此事呢?”

  第74章 千秋万代

  寒冬腊月,虽然李定宸一向不苛刻,殿内也点了几个火盆,但毕竟地方太大,四处的门又都开着,即便那么多人待在一起,也还是觉得手脚冰凉。

  然而此刻,对上李定宸的视线,这位官员额头上一直在往外冒汗,整个人战战兢兢,低着头不敢回答。

  他当然不敢,毕竟这会儿从他嘴里说出来谁的名字,便是李定宸什么都不做,对方也该以死谢罪了。

  李定宸当然也不是非要他回答,不过是为了立威。见他在自己的逼视中跪了下来,口称自己思虑不周翻了错误,这才移开视线,“连这样的小事都想不清楚,只怕做了官也是糊涂虫。这样的臣子,朕不敢用。”

  轻飘飘一句话,就断了这人的政治前程。

  那官员彻底软倒在地,还想开口求饶,但想到李定宸冰冷的视线,动了动唇,最后还是没说出话来。

  最后他颓丧的低下头,把自己头上的乌纱帽摘了下来。

  李定宸却没有当场发作的意思,抬了抬下巴道,“入列吧。”至于之后除官的过程,自然有他的上司和吏部过问,却不需要在这金銮殿上仔细议论。

  那官员不由愣住,就是其他人心中也暗暗纳罕。

  李定宸的脾气又急又烈,多数时候想到什么,那必然要当场弄出个所以然来,绝没有忍耐的道理。这官员已经恶了他,又不是什么紧要人物动不得,这会儿叫人拖下去,连求情的都不会有,但他居然没有这么做。

  见众人面色古怪,李定宸自然不会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看了众人一眼,站起身负手道,“他有失当之处,自然有上官和有司依照规定处置。朕虽然年轻,比不得先代英烈,却也不是一一己私心好恶用人者,诸卿切记。”

  朝臣们还能说什么,只能恭恭敬敬的应下来,同时还要恭维他,“陛下圣明!”

  谁能想到,不知不觉之间,那个性情暴烈的小皇帝,竟也有了这样的城府呢?

  许多官员经过这件事,像是又重新认识了他,意识到皇位上坐着的,并不是能随意糊弄的少年人,而是一位真正的君王。这个发现让他们心下凛然,面上的态度自然越发恭敬。

  李定宸见无人反驳,这才又道,“出了这种意外,朕与诸卿皆十分心痛。但若有人想借机生事,朕也同样不会姑息!马球赛一向是户部督办,如今出了事,自然也交由户部去查明。之后抚恤安民之事,也当具折上奏。待商量妥当,就张贴出去,让京城百姓都知晓。”顿了顿,见没人开口,又道,“若无人有异议,就照此办理吧。”

  自然不会有人在这时候站出来反对,户部官员出列应下此事,暂且将这个问题揭了过去。

  下了朝,李定宸自觉今日的处置十分恰当,心下自然生出几分自傲。他本来是迫不及待的想跟越罗分享一下,让她知道自己如今已经有了为君的威严,然而这种事自然是不好在越罗勉强自夸的,不说十分令人羞耻,说服力也不那么强。

  到谨身殿休息更衣时,他不由有些踌躇。

  张德见状,便上前问,“皇爷,可是要回太平宫?”

  小皇子才刚满月,身上还有一些生产时造成的红色未褪,但脸已经长开了,身体也十分壮实,小胳膊小腿砸到人的时候还有些疼,十分讨人喜欢。如今陛下已经习惯了一下朝就先回去看看皇后和皇子,然后再到前头来批折子。

  李定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皇后在做什么?”

  “马上就过年了,怕是正忙着。”张德道。

  坐了一个月的月子,虽然有太后娘娘看着,但宫务到底累积了好些,须得一一处置。大年下本来就是最忙的时候,两相叠加,出了月子之后,越罗便一直很忙。

  李定宸点点头,看着他道,“那你先去报个信。”

  张德微微一愣,然后才点头应是。李定宸对他这个反应不满意,又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朕让你先去给皇后报个信,听明白了吗?”

  这句话自然是听明白了的。但张德知道,皇帝既然特特重复了一遍,那这话就不能当做表面上这么听。必然是陛下的意思,他还未尽数领悟。所以他没有立刻应下,而是低头思索。

  皇后娘娘与皇爷一起住在太平宫,日常同起同卧,亲密非常,这份恩宠,是历朝历代都没有过的。二人之间的相处,叫张德来说,不像帝后,倒更似民间夫妻。因而皇爷平日里进出,也不过是叫人吩咐一声,从来不讲这些君臣之礼。今日偏要费这个功夫,却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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