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单排?”
“嗯。”
“打得怎么样。”
耳麦里没了声音。
春树试探性问：“落地成盒了?”
他不说话。
春树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安抚说：“没事儿，我刚开始玩儿也把把落地，现在打得别人叫我爸爸，你以后也会厉害的，不要灰心，你要相信自己是最棒的。”
这话刚说完，耳机那头就传来他清清冷冷又委屈巴巴的低哑嗓音，“没落地。”
春树：“……”
“就成盒了。”
春树很惊讶：“你不会是在降落的时候被人打死了吧?”
“嗯。”他说，“我落很慢。”
“……”
“………………”
春树曾听说过有人半空死，要说见吧，今天还是第一次见;要说心疼吧，也有点，但更多的是想笑。顾虑天使那脆弱的心脏，夏春树并没有直接的笑出来，倒是直播间的观众们哈哈倒了一片。
她暂时关闭麦克风，朝摄像头凶狠恨一瞪：“严肃点，别笑。”
春树一边说，一边把直播间的标题改成了【惊!队友半空被“打鸟”，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好的，我们严肃，不笑。
——哈哈哈哈哈哈，今天第一次见被“打鸟”的哈哈哈哈哈哈。
——前面的还在笑，仙儿姐都说了严肃点。
——没让天使保存视频吗，我想看哈哈哈哈。
——说着，仙儿姐改了她直播间的标题。
——仙儿姐：皮这一下我他妈就很开心。
改完标题，春树重开语音，清了清嗓子安抚说：“没事的天使，现在神仙那么多，你肯定遇到的是神仙。”
季青临：“……”
季青临：“我、不迷信。”
“……”
春树耐着性子解释：“这个神仙和你那个神仙不是一个神仙，懂吧?”
“嗯。”
得了，看这样子也不会懂，不过没关系，残酷的绝地战场马上会让天使见识到神仙的可怕。
“走吧，姐姐今天带你吃鸡。”
季青临咬咬手指头，盯着屏幕，“好。”
然后——
“姐姐。”
他这声姐姐叫的很低，极软，顿时让直播间的老阿姨们沸腾了，不单单是老阿姨沸腾了，就连春树都有些没把持住。她那个愚蠢的高冷弟弟心情好了叫她一声姐，不然都是春树春树的叫，叫姐姐的情况屈指可数。
春树突然有点幸福，这天使虽然手残菜鸡小结巴，可乖，懂事。
她忍不住感叹：“你要是我弟弟就好了。”
“嗯?”
想起夏春生那德行，叹道：“我那弟弟，除了会做饭一无是处。”
话音刚落，春树看到直播间齐齐飘过弹幕。
——仙儿姐，你后面有人。
——卧槽!!!我透过这个大长腿看到了弟弟的本质!
——啊啊啊啊，腰好细!!!我竟然隐隐约约看到腹肌。
——仙儿姐，你弟弟来了。
“……”
“那这个拔丝苹果你别吃了。”夏春生冷哼声，端着盘子离开房间。
夏春树：“……”
凉了，翻车现场，惨不忍睹。
“没事。”夏春树冲直播间的观众们笑笑，“他一会儿又会进来的。”
果不其然，夏春生再次进屋，这次除了带来的拔丝苹果外，还多了一杯鲜榨的苹果汁。
夏春树眉眼冷冷的将东西放在桌上，镜头里，他的手骨修长，皮肤和春树如出一辙的白。
弹幕齐齐感叹弟弟美手，又各种撒泼打滚想看弟弟露脸。
春树瘪瘪嘴，扭头看向春生：“我老婆们想看你露脸。”
春生垂着眼睑，淡漠道：“算了，我怕你老婆改我姓。”
“那还不是姓夏。”
春生：“那有本质上的差别。”
“……”
说不过说不过。
“对了。”春生敲了敲桌子，冲春树摊开手掌，“这个月伺候你的保姆费，该给我了。”
就说这小子突然过来给她送好吃的没好事。
“知道了，回头微信转你。”
“嗯。”他走了几步，回头说，“你只会做饭一无是处的弟弟马上要去参加校外活动了，走一周。冰箱给你屯好泡面了，你最喜欢的老坛酸菜。”
“……”
操!
她怎么有这么一个小心眼的弟弟!
“说的谁不会做饭一样。”春树努努嘴，想起被自己忽略已久的天使，放软声线，“耽误点时间，我们现在开始。”
季青临没说话，只是开始考虑，做饭到底难不难?
也许是因为弟弟的原因，又也许是因为天使，春树直播间的人气已上涨到将近八百万，毫无预兆她又会是这个月的人气王。
看着那不断上涨的观众人数，春树琢磨了下，准备带天使玩个大的。
准备时间过后，她直接标记机场。
快跳伞时，春树和天使说：“按住W视角向下会加快落地。”
“好。”
“机场人会很多，你跟在我身边就好。”
“嗯。”
季青临虽然笨，但不蠢，小心敬慎还是会的。
落地后，季青临捡了一把喷子，找了个小房子一苟，再也不动弹了，他怕出去后被人打死，要不抢了春树物资，拖春树后腿，再不然……敌方抓住自己当人质怎么办。
春树搜刮了一圈，回头一看季青临还蹲在那头一动不动，她推门而入，枪口对准季青临，忍不住说，“你玩儿123木头人呢?”
季青临由蹲着改为趴着，“我怕。”
“怕啥?”
“抓我。”
春树稍微一琢磨，明白了，笑了出声，“恕我直言，你的担忧是多余的。”
季青临不吭声，不情不愿从地上爬了起来。
春树调动视角，看到一人从眼前楼下跑过，她打开倍镜，盲狙一枪，对方瞬间倒地。春树摇摇手腕，觉得今天手感意外不错。
“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季青临：“哦。”
“怎么，不相信我?”
“不是。”季青临抿抿唇，“我、我不相信、我自己。”
他刚才压根没看到人从哪儿过来，春树就给一枪爆头了，这么厉害一人，怎么就摊上他怎么个队友了?想起今天玩儿五把落地五把的场面，季青临不禁陷入厌弃状态。
此时毒圈已经要缩了，每到缩圈，不管哪里都会是修罗场，机场更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