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首辅夫人听闻管家所言，只略沉思片刻才回道：“我先去见见众位大人，你且将此事禀报老太爷知晓，待我探得诸大人来意，在请老太爷决断见与不见。”
“是，夫人，奴才这边去后院通报老太爷。”
“紫涵，你先回去罢。娘先去处理些事情再说。”
秦紫涵应了一声，便先一步回到自己院中。
秦夫人稍后便也去到花厅见客。只是众大人见来人并非老太爷，全都擒不住叹了一口气……
“诸位大人如此急着请见老太爷，不知所谓何事，各位大人也知道，老太爷自辞官之后便不再见客，如若众位大人当真有急事，不知能否由我暂代通传?”
“夫人，不是我们想劳烦老太爷，而是事情紧急，实在是拖不得呀。今日早朝皇上接连下了两道圣旨，分别是废后和贬黜淑妃。如今这圣旨就压在了内阁当中，我们实在没办法了，才来向秦老太爷求见的……”
“废后?”自古以来，立后，废后都是国之大事，要事，别说如此仓促之举，就是皇后当真犯了什么不可容恕之过，也不能够如此草率定论。必然是要依例而为……
“夫人，此事非同小可，务必要让我们见见秦老太爷啊。”
第374章 形势万变
秦老首辅听闻内阁四位老臣全都来此求见，心下对事态的严重性也有了预判。
不待秦夫人过来，秦老首辅便对管家说道：“去通传夫人一声，请四位大人到我书房来议事。”
“是，老太爷。”
管家刚走，老夫人便抬眸向秦老太爷问道：“你当真要破了这不见朝臣的规矩?”
“我们秦氏历代只保皇权，如今朝堂纷乱不断，此时四位内阁大臣齐登门，怕是当真遇上了大事，难事。如此我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
“再过三日，孩儿也就该回来了，不如交给他去处理?”
老夫人虽然上了年纪，但却仍旧知事懂理的很。她知道秦老太爷此时若是出面将代表着什么，也知道秦老太爷若是插手此事，将会换来怎样的局面……所以她才更为谨慎忧心。
老两口刚对答了几句，秦夫人便已亲自来到秦老太与与老夫人屋前。
“大媳妇儿怎么还亲自过来一趟?不是已经让管家过去同传了。”秦老夫人一直对秦夫人都很满意，见她亲自来此一趟，只当即唤着让她坐下说话。
言语间尽是和蔼之色。
秦老爷子见秦夫人坐下，也提眉问道：“可是当真出了大事。”
秦夫人扫了一眼屋内伺候的侍婢，只先开口将人驱散，而后才对秦老爷子和秦老夫人说道：“四位大人来此，为的是今日早朝皇上接连下的两道圣旨，第一道乃是彻底贬黜已是淑嫔的淑妃，第二道则是废后……”
“废后?”
“是，如今圣旨已经到了内阁，只差签发公之于众。所以四位大臣才没了主意，急忙来此。”
圣旨已经在早朝颁下，如今公文更是到了内阁，若是内阁压着不发，则是违命抗旨;可若是真发了，又有违内阁处政……
“四位大人在哪?”
“已经命人请至父亲书房等候。”
“此事确是等不得他回来了，给我更衣，换朝服。”
“是。”秦夫人也知事态紧急与严重性，只当即应了一声，便命下人进来给老太爷更衣。
这一次，秦老夫人也没有再说任何的话。
只是一双饱经岁月的眸子里闪动着丝丝不安的情绪。
秦夫人轻轻握住了老夫人的手，只宽慰劝道：“事情一定会有回旋之机，娘您也不必太过忧心。”
“该来的迟早会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唉，都是命啊。”
秦老夫人的言语间，显然是对废后之事早有预料，这话一出口，就是秦夫人听了都觉得一惊。
难道皇上早就有过废后的心思不成?
秦夫人自从成为这首辅夫人以来，待人接物之事都少不得从各方势力中周旋。
若说当今局势之下，从她个人来看，倒是更偏向君北宸上位几分的。
毕竟君北凌做太子的那些年，所谓的政绩也不过尔尔，反倒是毫无政治资源的君北宸战功赫赫，政绩不俗。至于君北耀与君北洛，则是一个卯足了劲儿的想要往上爬，而另一个反而拼了命的朝外躲……
如此情形之下，谁是有心谁是无意，当下高低立判，根本无需多言。
秦夫人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毕竟位处这秦府，自然对朝堂上的风吹草动都盯的仔细。
如今淑妃与皇后两大坚实的靠山一倒，只怕凌王与耀王二人也就算是彻底被排除在了皇位之外……
“近来不论别府是何情形，我们秦府绝对不可显露出半分与以往不同的姿态，务必一切照旧。该出去闲逛的出去闲逛，该热闹的也正常热闹，大媳妇儿啊，你可明白?”
秦夫人略有疑云的对望了老夫人一眼，只听老夫人继续说道：“这外面的人都在看着我们秦府的反应呢。如若我们一副谨慎而又严阵以待之态，整个朝堂上的风气都会跟着最先变化起来;反之如若我们秦府并无任何举措，也才能迷惑住众臣的眼睛，让他们猜不透，看不清，更不好轻易决断，如此才能为皇上真正分忧，知道吗?”
秦夫人听闻老夫人的话，突然明白了她的用意。原本她还想命府中上下近日都减少外出，如此看来，倒是她想的不够妥帖了。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秦老夫人随着秦老首辅可是经历了两朝交替的，其心思与阅历都远胜秦夫人不止一筹。
“是，儿媳都记下了。”
“还有，公主那里，如若紫涵想去探视，就随她去便是，无需刻意退避。此时就越是让人摸不清我们秦府的心思，才越是对我们秦府有所保障。一切就都照旧便是，只不过你心里该有的数还是要有的……”
“儿媳明白。”
“嗯，去罢。你办事，爹和娘都放心。他还没回来，这秦府上下可不能乱了。就都靠你一手操持了。”
秦老夫人拍了拍秦夫人的手，只沉声交代着。
另一边，老太爷的书房中，四位大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将近来发生的事情全都逐一向秦老首辅说明。
当秦老首辅听闻君以沫事发的全过程，只面色阴沉的如同乌云密布一般。
按照王大人了解到的消息，也就是说君以沫进出宫门都是有皇后的凤令作为通行令牌的，这可绝非小事……
与此同时的秦府之外，君北凌与君北耀两派的朝臣也全都暗厢涌动，特别是君北耀这边。
“舅舅，母妃突然出事，大军也杳无音讯，这一切会不会是君北宸暗中搞的鬼?”
“不该，如若是君北宸的手笔，皇后没有这么容易倒台。若依我对你母妃的了解，倒是觉得她那边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正好将皇后给一起拉下来的可能性更大些。毕竟君北宸在宫里根基浅薄，就算他有对付你母妃和皇后的心思，也没那么容易轻易得逞。更何况皇上本就猜忌心重，若是他贸然行事，反而易招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