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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缘:少帅的前妻_不知春将老【完结】(93)

  这下头的人,一应都换了身制服,女的穿的都是新款的清蓝竹布对襟长衫,周身滚着白边,看着干干净净的。男的一个个都剃了头,刮了脸面,也算是让他们美化过了。这样一来,这张公馆上上下下,又看着好似焕然一新的模样了。

  张世宗显然很重视今日的宴席,平日里穿惯了长衫的人,如今也换了一身黑色的礼服来,头发与皮鞋都是光可照人。如意都忍不住连连夸赞,这老爷一下子看着就如小伙一般有精神气了。

  到了晌午,蔡宗廷等人已经到了洋泾浜码头上了。蔡氏父子此番行程全然保密,经由自个的专机到广州,又转了火车,最后在宁波码头乘坐邮轮到上海来。张书言一早就派了人在这里等候,自然船一靠岸,便周到的接到了人。

  午后三时,蔡宗廷与蔡国仁算是歇息过了,又跟着张家的车子进了张公馆。彼时,人都到齐了,张家的女宾此番一径都改了旗袍礼服,一派五光十色,叫人可谓瞧得眼花缭乱,人虽不如往年舞会时候多,却也是够排场了。

  张予倩逼不得已也只得参加这场宴会,可是总有些心不在焉了,心里就好像吃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发酸,特别是一想到她与苏子正是无望了,便觉得嗓子眼都堵的很。

  前头都在纷纷扰扰的迎接着蔡氏父子,人也便拥在了一处。张予倩就有些郁郁寡欢了,只倒了一杯红酒,坐在一边,自个慢慢地喝着。屋子里处处都是笑容满面,倒是也没什么人会在意这里还有一个失意人了。

  静云则是跟着一帮子人打完了招呼,便去侧间了,说是补妆,实则不过是透口气。张书言还没有到场,这宴席自也还未正式开始。她今日难得有兴致,梳了一个时兴的高髻。静云手巧,三两下就成了一个半拱形的发髻,上头再簪一只玉簪子,一时也便衬得人愈加的气质如兰了。3.7

  第202章 咫尺天涯(十)

  约莫过了半个钟的时间,听着外头有些嘈杂的声响,却是书言来了,这屋子里的气氛一下也便热闹了起来。静云在侧间,隐隐听到外头有人在说:“既是时间还早,不如大家共舞一曲,再吃饭也不迟。”

  静云想着,这时候最是热闹,该是无人注意她了,便出了侧间,到案几旁拿起一杯汽水,略啜了一口。此时上官月娟正在前头与张世宗热舞,待到她舞到近处的时候,静云只是颔首笑笑,算是两人各自交代过了。

  如意今日这身旗袍就比旁人要特别一些了,外头不过一层薄纱护着,胸脯和背脊上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肤。这旗袍的下边,用是荷叶边镶饰着,一旦动起来,就格外的婀娜了。

  不过因着今日是为了蔡国仁与张予倩两人办得这个宴席,因而张世宗总免不了多关照上官月娟一番,无外乎也是做着表面功夫给蔡宗廷看的。这样一来,如意自然又被冷落了许多。

  如意坐在一边,又无法遏止她胸口的那股怒气,只得闷着头,喝着洋酒。眼见张世宗与上官月娟从眼前晃过,这个是满面春风,一团伉俪情深的样子。

  如意今儿个是没法了,要干涉怕是不行,不干涉又憋着火气,一扭身子,说是身子不适,一会开宴了再下来,而后就直接上楼去了。

  静云正望着蔡国仁与张予倩这一对出着神,却听见上方传来熟悉的声响:“尺寸倒是正好嘛,我倒还以为做的大了一些的。”

  静云今日穿了一袭颜色极嫩的淡粉色真丝绣花旗袍,配的乃是同色的大盘花扣,近看着倒当真是芙蓉如面柳如眉的淡雅样貌了。

  这件旗袍,实则是书言前不久特意在裁缝店里为静云量身定做的尺寸。随衣服一道的还有一条优雅的丝巾,上头是百合图案的,又在尖角上饰以一点点极细巧的珍珠,搭在脖颈上酒更是锦上添花了。

  书言见静云穿着这身,自然心下是欢喜的。静云抬起眼来,凝视着书言,最近忙于公务,看着下巴都有些生了一层薄薄的胡渣了,她不自禁的抬起手来,抚触了下。一时又觉得手心扎人,疼的直收回了手。

  书言笑了笑:“你也觉得很突兀罢,最近真是太忙了,都没时间理胡鬓了。你什么时候得闲,帮我理一理罢。”

  静云点了点头,淡声道:“好的呀。”

  书言原不过是与静云玩笑,见她今日态度有所转圜,心情自是很好。又不免伸出手来,轻抚着静云面庞道:“等过了这阵子罢,等我忙完了,带你一道去南方散散心,你不是一直惦记着鸿弟么?我带你去广州瞧一瞧罢。”

  静云微微愣了神,隔了好一会,方才开口道:“如此甚好,倒是谢谢你了。”

  “书言兄,你与嫂子说什么秘密的话呢,我与予倩看你们许久了,这样亲密,倒是羡煞旁人啊。”蔡国仁秉着一杯鸡尾酒,与张予倩走了过来。

  张予倩这一日脸上就没见过笑意,见了静云,更是莫名的心下一阵不痛快。

  “是了,大哥与嫂子,这感情深厚的,真是叫人看了没话说。因而大哥若是再娶苏小姐,嫂子也是贤惠大度的很了。”3.7

  第203章 两两相望(一)

  张予倩咄咄逼人的看着静云,脸上浮现着得意的神情。蔡国仁笑笑,顺手从案几上拿了一盏鸡尾酒递了过去:“听说今儿个的鸡尾酒名为‘新加坡司令’,是一位南洋华侨调制的,味道很是别致呢,予倩,你尝一尝,看看与你以往喝的有什么不同。”

  张予倩显然没把蔡国仁的话放心上,只是讪讪道:“这酒、那酒,不过都是酒,有什么什么可区别的。倒是人那,旧人、新人,总是不一样的。有道是只见新人笑,哪见旧人哭……”

  静云微微一笑,倒是一点也没在意的样子,只是淡声道:“我倒是觉得七妹近日水平大涨,一出口,那便是一首新诗了。说起来,还有点哲学家的样子了,书言,你说是不是?”

  书言原是皱着眉头,听静云这样说,又略略舒了口气道:“七妹好歹是法国留洋回来的,骨子里嘛,总是少不得这些浪漫的东西的。倒是不比我这个美国回来的,成日只知道刀枪剑舞,还是七妹这样恣意。”

  张予倩见书言夫妇你一言,我一语的,来回谈着,倒是张予倩像是一个多余的人了。一时又被架在当中不好发作,只得闷声道:“得得得,好似前院的戏也开场了,可是如今的沪上名角荪兴方呢,前次大哥婚礼我也没好好看过,今儿个得补一场了。”

  待得张予倩与蔡国仁远去,书言这才握住静云纤弱的双臂道:“方才七妹说的,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许多没有的事,经着她一通乱说,倒像是真的了。”

  静云笑了笑:“无碍的,你倒是不必与我说这些。不过是你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的。”

  面上看着静云并无波澜,可是这语气里尽是疏离,叫书言多少又觉得有些无所适从了。有许多的话,他想同静云好好谈一谈,可是显然现下并不是时候。他倒是但愿静云心下还莫要胡思乱想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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