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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池_三哥疼你【完结】(3)

  回头一看,是那书肆的书生。她随即点点头:“苏公子。”

  “我来帮你吧。以后这样的力气活儿喊我就成。”说罢抢走了肩上的担子。

  “多谢。”倾池也不多推辞。揉揉红肿的肩头,还真是轻快多了啊。

  这位苏公子名苏智,也是独身一人,来此镇已半年有余。身世却也惨淡得很,据说双亲早已不在,科举又数年屡试不中,索性开了个书肆维持生计。也许因着身世相仿,对倾池平日多加照拂,倾池看他为人光明磊落,对他还算亲近。可再亲近,她却也注意着度的。

  其实他对她怀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能面对而已。活得久了,也曾渴望找个人一起抵御孤独。但害怕面对他们见到自己数年不变脸庞时的惊惧。那种滋味,她不想再尝试。

  反正过不了两年我就会离开这里,闭着眼睛装不知道吧。倾池想。

  一天的忙碌下来。人像散了架。简单扒口晚饭,疲惫不堪的爬上床榻,呼,终于可以休息了。

  倦意袭来,很快倾池便陷入沉睡。

  依然是熟悉的乌云、鲜血、冰冷的台柱。黑压压的戾气从四面八方涌来,恶鬼的枯手一般扼紧她的脖子。没顶的窒息感袭来,呼吸不了,想叫却叫不出来。

  “哐!”倾池从噩梦中惊醒。窗外风声大作,窗楣被风吹起不断的敲击木框。

  不知从何时起,每夜她都会做同一个梦。仿佛置身其中,梦中的悲苦无助,醒来仍心有余悸。

  额前的细发被冷汗湿透。害怕不小心会再次坠入梦中,索性起身。

  “今日就早些开张吧。”

  “嘶~”蓦地,前胸一阵剧痛,她倒抽口冷气,不由得蹲下身子。

  颤颤走到桌前,想喝杯冷水缓解一下,却不料这次的感觉来得比以往强烈许多,痛感从心口肆虐全身。

  不得已,倾池只好回到床榻。细碎的□□声忍不住溢出嘴角。

  最初她是没这病根的。近年莫名就开始出现了。从甫一开始的偶然出现一次到最近每日清晨发作,间隔时间越来越短,痛感也是日渐加剧。

  本没当做回事,现在看来,是该找大夫看一看了。就算她不老不死,也不想再受这份罪了。

  辗转一夜,症状才稍微减轻了一些。初遍鸡鸣声起,不等天色放明,倾池便起身出门。

  来此地两年间她甚少生病,和医馆自然没什么交集。只得按照昨日人们说的大致方位去寻那新开的医馆,心里默念着只愿那心地善良的容大夫可别因为时辰太早而拒诊才好。

  青色的木门,依稀可辨三个大字“和安堂”。轻轻叩了几下门,还没待她出声,木门便“吱呀”一声从内打开了。

  温和的眉眼,挺拔的鼻梁,面容清雅。微蓝的晨曦照耀下,肌肤隐隐有光泽流动,一袭简约的白衣,让人感觉清华万端。

  缥缈出尘的身姿摄人心魄,却有着莫名的亲和,象是亘古以前就见过,倾池怔住。

  “姑娘有何不适么?”温润的声音勾回了她的心神。

  “容大夫?”她心下暗恼于刚才的失态。

  “正是在下。”

  “小女子夜间突发旧疾,那么早打扰,失礼了。”

  “无碍,请随我来。”

  屋内陈设简朴,铜质的香炉袅袅散发着诞香。

  “姑娘身体哪里不适”待倾池矮身落座于诊榻,他淡淡问道。

  “心口痛。近些日子越发明显。每日清晨必会发作。”倾池如实说。

  “多久了?”闻言,他突然抬眼直直看着她问道。

  倾池面色蓦地一红,“大概有二三年光阴了罢。”

  “在下为姑娘把把脉。”他收回目光,又恢复方才淡淡的语调,面色无甚异常。

  许是我的错觉吧。倾池暗道。

  没多想,便依言伸出一只手去。

  他仔细把了会脉,收回手:“姑娘放心,只是劳累过度,待我开些温补的药方,多加修养,假以时日即可痊愈。”

  倾池这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拎着药,千恩万谢出了门。

  身后,一双幽深黑眸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古潭无波。

  刚才还晴好的天突然乌云滚滚,雷声大作。片刻,倾盆大雨兜头而下。倾池无奈的看看天色,护着怀中的药,低头冲入雨中。

  原本熟悉的街道仿佛变得冗长,鬼打墙般,这条路怎么也跑不到尽头。她顿时感觉阵阵萧瑟的寒意涌上,视线渐渐模糊,紧接着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街道冷冷清清,空无一人。

  须臾,不远处走出一人,身形挺拔。行至倾池身边,弯腰将她抱起,二人转瞬不见。

  第4章 惆怅啊,我的清白

  冷,好冷。

  冷意伴着先前的痛感让心都揪了起来。

  朦胧中,倾池感觉有双手在用什么轻拭她的面颊、头发,温柔而细致。那温暖的感觉让她忍不住靠近。越靠近,身体的不适越缓解。寂寞了太久,孤苦了太久,她心中贪恋那一方温暖,不由的环上去。

  那身形顿了一顿,便不再挣扎。她直觉伸手扯住了一件物什,确定那温暖不会离她而去,这才放心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不适全然消除,倾池逐渐恢复意识。缓缓睁开眼,看见自己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躺在陌生的房间陌生的床榻上,手中拽着一角白色的衣摆。更糟糕的她还发现身上穿的是男人的衣袍。

  这、这是什么状况啊?倾池慌乱的视线循着手里衣摆往上瞧去,只见容大夫一脸沉静坐在她的身侧。

  “醒了?”他放下手中的书,这么尴尬的局面他竟然那么自如。

  也是,做大夫的什么没见过,她暗忖。

  不能继续装昏迷,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只能愣愣将他望着。

  想必是她一副要死的表情太过明显。他思索片刻,方才解释道:“你受了风寒,加上旧疾发作,昏迷在雨中。我便将你带了回来。家中也无女眷,情况危急,只得亲自帮你换下湿衣,不当之处还请姑娘谅解。”

  “你帮我换的衣裳?”

  “嗯。”

  “外衣亵衣都换了?”

  “......嗯。”

  “那,连肚兜......也?......”她开始胡言乱语。

  “......”

  “这算哪门子的事......我虽活了这么多年,也还清清白白,今儿就算毁了么......”她突然沮丧起来。

  “......”

  “想必我也不是第一个你被你这样救起的女子罢,当大夫的还真命好......说到底你也是为了救我,我该感谢你才是......”

  “在下从未如此救过谁,你却是第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响起。

  闻言倾池倏然抬头,顿时感觉福至心灵。心里隐隐有点小雀跃,却不知道为哪般。

  “我已熬了姜汤和药,姑娘趁着药性早些服下。”容大夫收了手中书卷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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