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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汉的小农妻_五女幺儿【完结】(280)

  马蹄哒哒的踩踏着青石板路,单调至极,两个人谁都没出声,一直沉默着走了很远。

  沈若兰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走到家,然后分开,各自回去。

  然而,走到王府街的入口时,他突然勒住马,说:“你那样想不对,身为女子,理应柔顺谦恭,温婉贤惠,怎能那般善忌呢?”

  沈若兰无语,这是在为她早上那番话教训她呢吗?这人也太爱管闲事了吧?怎么想那是她的事儿,关他屁事啊?

  虽然不喜欢听他满嘴封建卫道士的大道理,但是人家刚刚帮了她这么大的忙,而且也是好声好气的劝她,所以,她也好声好气得回了过去。

  “我不认为我有错,错的是那些把女人禁锢在《三从四德》思想中的男人,我们女人和你们男人一样,有血、有肉、有思想、有感情,当看着你们男人左拥右抱三妻四妾时,就如你们亲眼看着自己的女人偷人一样,那一刻,你们的心有多痛我们的心就有多痛,你们男人可以仗剑杀死背叛你们的女人,以泄心头之愤,还会被世人拍手称赞,叫一声好,赞一句有血性的汉子;而我们女人,却要被逼着笑着看你们宠幸别的女人,如若不然就会被扣上一顶善忌和不贤的帽子,遭你们的辱骂、唾骂,这本来就是不公平的,这样的不公平,我不能接受。”

  沈若兰这一翻话,简直是颠覆淳于珟的世界观,他无法接受,但却可笑的觉得句句是理。久久才道:“即便你觉得不公,可千百年来规距就是如此,你一个小小的弱女子,又怎能违背得了?”

  沈若兰笑了,自信的昂起头,“我当然违背得了,我有手有脚,可以独立,我不必依附于任何人就能生活的很好,为什么非要去找虐嫁个妻妾成群的男人?跟一帮女人争夺一个男人,把自己的大好人生交到一个种马的手中呢?”

  ‘种马’二字,怼得某人心里一阵发堵,瞪着她,想发火又不知该从何发起,许久才说,“你确定要这样吗?就因为容不下人,宁愿嫁个山野村夫埋没自己,也不愿嫁一个与自己般配的男子,荣耀一生?”

  “荣耀?”

  沈若兰冷哼,“那只不过是给别人看的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有那些爱慕虚荣的女人才会放在心上,在我眼里狗屁不是、一文不值!”

  “而且,我也从不觉得嫁给一个山野村夫就是埋没了自己,只要他对我好,能跟我同甘共苦,不离不弃的携手一生,就是最大的幸福了,于我而言,富贵名利都是浮云,平平淡淡、踏踏实实的生活,才是获得幸福的真谛!”

  淳于珟终于闭嘴了,脸色差得出奇,他一碰脚跟,马又继续向前走去。

  快到家门口儿时,他稍滞了一下,沉沉的说:“倘有权贵看中你,以强权强迫你,你会屈服吗?”

  “不会!”

  沈若兰回答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我不会屈服,谁要是想欺负我,我就杀了他,要是杀不了他就鱼死网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

  淳于珟闭了闭眼,“你……下去吧,你爹娘来接你来……”

  说完,轻轻一提,又把她拎下了马去。

  果然

  “兰儿、兰儿——”

  没等回头,就听见爹娘一叠声的呼唤。

  三月的夜晚,春寒料峭,爹娘顶着春寒在门外苦等着自己,这份温情瞬间融化了她的心。

  这会儿,她也格外感激这个带她回来的人,要不是他,可怜的爹娘大抵就要在这寒冷的春夜冻上一宿了,且他们久等女儿不归,该是多么焦急,多担心啊?

  “爹,娘,我回来了——”

  喊完又回过头,扬起脸,对马上那个人轻声道:“齐爷,今晚谢谢您了!”

  她睁着清澈的大眼睛,感激的看着他,脸上满是真诚。

  淳于珟亦低头看着她,声音低沉:“嗯,回去吧!”

  说完,不再留恋,策马离去…。

  爹娘奔了过来,娘一把抱住她,又担心又责备的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跑哪去了?娘都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

  沈若兰卖乖的一笑,讨好的说:“人家这不是回来了嘛!”

  爹没有责怪她,只小声说:“兰儿,那个人是谁?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沈若兰回头,看着那道消失在月色中的背影,说:“一个旧相识而已,我脚崴了一下,正好遇见他,他把我送回来了……”

  爹娘一听她的脚崴了,都紧张不已,扶着她絮絮叨叨的回去了,又是擦药,又是按摩的,不提……

  第二天,沈若兰早早起来了,梳洗,吃早饭,等着罗城来接自己。

  罗城是来了,但不是来接自己的,而是来送人的,送聂恒来给她娘看病,还带来了齐爷的口信儿——爷有事儿,不用她再去画像了!

  画到一半儿的像不用继续了,而聂恒也给派来了,沈若兰欣喜之余又很是感激,热情的把聂恒请进屋里,让他给娘把脉。

  穆氏回来这两天,沈德俭也查觉出她精神不振,气短胸闷的毛病了,正打算这两天去寻个好大夫来给她瞧瞧,可巧闺女就把大夫给找来了,沈德俭感动女儿体贴的同时,也格外热情的招呼起人来。

  聂恒虽为名医,但是医德很好,为人谦逊有礼,搭着穆氏的脉搏诊了一会儿后,又翻看了她的眼皮和舌苔,查完后,说道:“我们外边坐罢。”

  沈德俭和沈若兰于是同聂恒到外边堂屋坐下,菊儿端了茶来。

  沈若兰说:“聂大夫请喝茶。”

  看着聂恒喝了茶,才问道:“大夫看我娘这脉息,可有大碍?”

  聂恒说:“看夫人这脉息:左寸沉数,左关沉伏,右寸细而无力,右关需而无神。其左寸沉数者,乃心气虚而生火;左关沉伏者,乃肝家气滞血亏;右寸细而无力者,乃肺经气分太虚;右关需而无神者,乃脾土被肝木尅制。心气虚而生火者,应现经期不调,夜间不寐;肝家血亏气滞者,必然胁下疼胀,月信过期,心中发热;肺经气分太虚者,头目不时眩晕,寅卯间必然自汗;脾土被肝木尅制者,必然不思饮食,精神倦怠,四肢酸软。据我看这脉息,应当有这些症候才对。或以这个脉为喜脉,则在下不敢从其教也。”

  沈德俭脸皮一抽,斩钉截铁的说:“不是喜脉,绝不是喜脉!”他们夫妻才团聚几日,哪会这么快就有喜?

  聂恒道:“若不是喜脉,夫人这个病可就难治了,府上若非家财万贯,恐怕也吃不起这救命的药材了。”

  沈若兰一听这话有门儿,喜出望外的说:“那就请大夫帮我娘开了药方吧,不管多少钱的药,我们都买。”

  沈德俭不晓得妻子以病入膏肓,只听说要话很多钱才能治病,就毫不犹豫的说:“大夫您尽管开药,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治!”

  竹儿拿了笔墨纸砚过来,聂恒提笔,洋洋洒洒的写了一个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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