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儿，看着车。”赵雪拿着碗勺抱了半坛子桃酱跑到不远处糕点店，店里伙计还没来得及问她要些什么，就听她问道：“你们掌柜呢?”
“掌柜……”伙计挠着头，目光朝里面那位穿着绸衫男子看去。
那位穿着绸衫男子大概四十岁左右，他坐椅子上朝着赵雪这边看，却动也没动一下。小伙计用询问目光看着他，见他没什么表示，也没拦着赵雪。
赵雪深深吸了口气，抱着桃酱走到掌柜面前道：“掌柜，我给你看样东西。”
掌柜没说话，赵雪见他没有阻止，就打开坛子舀了点桃酱递给掌柜看。
“唔，是桃酱。”掌柜拿着桃酱放鼻端闻了闻，道：“自己做?”
赵雪点头，道：“我这儿还有些桃酱，掌柜要吗?”
“买一碗吧，这东西少见。”掌柜笑道：“自家能做出桃酱也不容易，这东西还只有冰铺有卖呢。”
这时候市面上桃酱确少见，虽然桃酱做法并不难可会做人并不多，一般人也不愿花功夫研究这个，因为做出来果酱并没有销路。
比起做卖不出去桃酱，常见做法是将桃子晒成桃干，和干笋干木耳一起卖到干货店，这样价格既公道又省功夫。赵雪看到这些桃子第一想法是桃酱，而且这时桃子已经熟了，不太适合做桃干了。
“掌柜，你想过用桃酱做点心吗?”赵雪道：“有些能刷蜂蜜点心换成桃酱可能会卖好?”
赵雪指着白莲糕道：“就像这白莲糕，中间要是夹是桃酱，别人吃着也鲜。”
掌柜听到赵雪这话，似是有些心动了，他看着赵雪问道：“你这酱多少钱一斤?”
“二十二文。”赵雪道：“掌柜要是买多话，我可以便宜一些。”
“你那儿有多少酱?”
这掌柜话一出，赵雪就知道这事儿成了，她笑道：“还有四十多斤，掌柜要吗?”
那掌柜看到不远处拖车上果酱，道：“价格给便宜些，这些酱我都要了。”
赵雪吃了一惊，她只想着这掌柜能多买一些，没想到他全买了。转念一想，这掌柜定是想好了怎么用这些果酱做点心，才会全买。
“您是个干脆人，我也不多绕，二十文一斤，这酱您全买去。”
“二十文太多了。”店掌柜道：“十五文吧。”
赵雪摇了摇头，道：“这果酱里除了桃子肉就是饴糖，味道纯不纯您自己也尝过了，要是十五文一斤您还不敢买呢，这真是低价了。”
那掌柜哈哈一笑，见赵雪神色坚决，也没再和她讨价还价。赵雪把推车推了过来，将桃酱搬到店里，后称了称，这些果酱总共有四十三斤。
“减去两斤坛子钱，就算四十一斤。”赵雪算了会儿，道：“总共是八百二十文。”
“算八百文吧。”那掌柜笑着看着赵雪道：“这个零头就不要了。”
赵雪也不和他多争，其实能把这些桃酱卖出去她已经很感激了，这么多桃酱卖了八百文，她算是小赚了一笔。
“掌柜，你家有冰窖吗?要是有冰窖就将没用桃酱放冰窖存着。”赵雪想了想，道：“要是没用冰窖，就把这些酱存阴凉处，这样桃酱存时间能久些。”
付完银子后，店掌柜看赵雪还没有走意思，问道：“可还有什么要买，我这儿糕点多，种类齐……”
赵雪硬着头皮指着两只坛子道：“能不能换个坛子装这些酱，这坛子我还想带回去。”
店掌柜眉头微皱，只觉得赵雪太抠，道：“这坛子也值不了几个钱，就不要拿回去了。”
“其他三只倒好说。”赵雪道：“只是这两只坛子是我找人借，有借有还，下次才……”
掌柜见赵雪脸色涨通红，想着自己一个糕点铺老板，何必和一个小媳妇为了两只不值钱坛子为难，挥了挥手对身边伙计道：“找两只罐子来换上。”
后，赵雪把那两只坛子抱上了板车，临走前她问店掌柜可还需要桃子酱，她那儿还有。
那掌柜也没把话说绝，只是说等这些桃酱都卖完了，再看还要不要。
等这些桃酱都卖完，家里桃子应该化成桃汁自己腐烂了吧，这就是拒绝了吧。赵雪也没多说，她将碗递到宁燕手里，自己推着板车走了。
“嫂子，回家去了吧。”这些桃酱都卖出去了，宁燕心情很好。
赵雪看了眼宁燕手里桃酱，道：“我们再去一个地方。”
再多走几条街还有一家糕点铺，离这儿不远但也不近。赵雪鼓起勇气端着那只碗走进店里，找到店里掌柜问她要不要桃酱做点心。
这家店老板是个女，赵雪放松了些，那女掌柜尝过桃酱点头称赞了会儿，就走到赵雪板车旁边要看她桃酱。
“这两坛都要了。”女掌柜笑着看着赵雪，只是这一笑，就有千万种风情，赵雪想着像这家女掌柜是极有风韵那种女人，她笑让你失神但不会让你觉得她放荡。
赵雪还想风韵这个话题，却见女掌柜皱眉有些不悦看着她道：“妹子，你耍我玩咧，这坛子是空。”
赵雪回过神赶忙道：“我这桃酱已经卖出去了，今天把桃酱端来是想问掌柜要不要买，要是要话，我回去做明天就可以送过来。不知掌柜要多少?”
女掌柜没回答赵雪话，而是反问了她：“你之前那些桃酱卖哪儿去了?”
“糕点店。”赵雪答道：“四坛半桃酱全被那掌柜买走了。”
“哦。”女掌柜别有深意看了赵雪一眼，道：“所以你想来我这儿有没有生意做。”
赵雪点了点头，道：“你们两家铺子隔了一段路，若都用桃酱，生意也不会有太大影响。”还有个理由赵雪没说，这两家铺子都比较大，桃酱用量应该都比较大。
“四坛子半桃酱，怎么这儿只有两只坛子?”女掌柜不等赵雪回答，就自顾自笑道：“是被他扣下了吧。”
赵雪见女掌柜这样子，想着同行是冤家是冤家这话果然不假。
“你卖了他多少斤桃酱?”
“四十一斤。”赵雪如实答道。
“你多给我送些过来吧。”女掌柜道：“就送六十斤吧。”
赵雪答应明天送来，对女掌柜道：“那我明天送过来。您要多，这桃酱就算您二十文一斤。”
女掌柜笑着答应了，她看着赵雪板车篓子上荷叶，问道：“你还卖荷叶?”
赵雪摇头将荷叶用处和女掌柜说了一遍，那女掌柜笑着夸赵雪聪明。赵雪笑有些无奈，她这些小聪明可没派上用场，散卖桃酱方式并不成功啊。
☆、第九章 买大送小
回去要做六十斤桃酱，赵雪心里默默记下，就带着宁燕去了杂货铺买了七斤饴糖，又买了瓦罐、油纸、绳子、蜜蜡，后买了些肉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