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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殇魂_梵天【完结】(16)

  人心在转着各式不同的心思。但桑玛是越来越讨厌宫廷了。

  美人儿哦!只是小了一点点……不,小得很!

  桑玛向来觉得只有过了二十的女子才可能有女性的妩媚可言。可这里的人结婚早得吓人,还没全长成就嫁人、生子,反而少了那份韵味。

  不过,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可是天生的美人哪!因为是恭亲王--似乎是皇帝的兄弟--的外孙女,出身不错却不是极其显赫,又因为胆子比较小而不太受重视,粉粉的小芙蓉面上一双怯生生的大眼睛,总喜欢从桑玛的身背后探出去偷看外面的世界。

  这么小巧、这么娇嫩……连她想摸一把也下不了手啊!所以她只能经常在小家伙的面前晃几下,谁知却被小格格当成了难得能交到的朋友--应该说是大姐姐。

  "宁宁格格,喜欢那个黄花冬青吗?这应该是今年最后一季的花儿了。"

  浓郁的芬芳,连山崖下的人都能闻到。

  那个山崖好高、好险……还没到十岁的小美人宁宁格格又多看了会。美又香甜的花朵,确实适合长在一般俗人够不到的地方吧?

  "桑玛!"十六阿哥惊叫一声。因为他看见桑玛扔去披风、刺刀出鞘的……居然往山崖上爬!

  "放心,征服这几块大石头不难!"

  桑玛挥挥手,以媲美羚羊的速度盘旋攀上十几米高、岩石嶙峋的崖壁中间--比她当初在怒江边的石峰上炸山开道,不知安全多少!

  山腰上有一小块平坦的低矮灌木,芳香正是从这儿散发。桑玛很奇怪居然能在西北荒地看到西南山间出了名的冬青杜鹃。也许是哪个罗曼人士种在这里的?

  算了,不去研究这些了!

  小心地摘下一小把香喷喷的杜鹃花,桑玛脑袋里在琢磨着几种享用的办法。

  晒干做香袋?

  还是泡茶喝?

  ……还是供在漂亮的瓷瓶子里欣赏她们慢慢凋零的凄美风姿?

  最煞风景的当然是当成药引,碾成粉末做了药丸子。

  "小心!"

  手里抓着的石块居然松脱!桑玛果断地将刺刀深深刺入山石间。脚下不少小石头纷纷滚落,让底下提心吊胆的人们更加惶恐。

  桑玛的心砰砰砰地狂跳个不停。这下差点阴沟里翻船!看来做事情的时候绝对不能分神。

  还剩两米高时桑玛知道没事了,摆摆手让山下围着的人散开成一个人圈,然后干净利索地一跃而下!

  一手香花赠与美人(虽然美人的年纪小了点),一手刺刀英雄气概。

  "挺美的不是?"

  "是呀!"

  桑玛脸皮厚厚地接下十四阿哥的"赞美"。

  后者是来看她出丑的,但没想到爬这还不算太高的山居然也有危险。不由冷冷道:"刚才在分神还是怎么?要真掉下来,没人接得住。"

  "多谢十四阿哥的关心!"桑玛继续厚脸皮地拱拱手,汉不汉满不满的,不过没人在意。即使入了旗,她实际上还是两个族都不是。

  "哼……"

  "桑玛!没有事吧?"

  啊!美丽的小格格!桑玛的脸蛋绽放出与阳光般热情的笑容来。

  "来,格格,美丽的花儿献给美丽的人儿。宁宁格格就跟这杜鹃花一样让人倾倒……"

  轰--小姑娘脸红了。当着一大群人的面,被个……热情的大姐姐用热情的语言赞美,好羞人哪!

  之后宁宁的胆量居然变大了。在几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舅舅"和女官、侍卫们的伴护下,居然开始慢慢骑着小马、放开了欣赏路边的景色。但跟小十六阿哥一样喜欢缠桑玛。

  一箭射中!

  "这次我赢!呵呵,十三阿哥,承让、承让,贪财、贪财!"

  十三阿哥也是随行的皇子。

  果然,这种劳民伤财的巡幸是有很大的政治考量的,不然以这位还算不昏庸的康熙帝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出来"玩"。这不仅仅是向北方打了上千年仗的游牧民族夸耀实力、笼络感情,还让大臣、儿子们了解国家疆域之广阔、之难治理。

  这皇帝,除了必须应付一堆也不见得如何美丽的妃子之外,还得当作全权大使来"用",真是……辛苦!

  * * *

  十六阿哥认识桑玛很久,却是第一次见到她写字!

  本来,一个外族、尚武的姑娘--只是头发未长出干脆一直穿男装--不识字更不会写字是情有可原的,何况他发现桑玛一见到典籍、一听见诗词就皱眉头避避开的厌恶模样。

  可如今,桑玛不但在认真地看书,还在……写感悟?!

  "以各个击破之战法,集全力以击一路,深知内线作战之机宜,而骑兵行动迅速,运用自如,此又其能达成各个击破之要素也。"[4]

  桑玛的字横轻直重、笔法工整,跟印出来的字似的;而笔锋刚劲有力,甚至比一般男子的字迹更硬朗。

  "你的书法是跟你的养父学的?"

  "书法?"桑玛乐开,"我哪会什么书法!都是我不好好念书的时候被罚抄练出来的。嗨,你不知道,一张纸上写错一个字都要重新写一整篇的!……"

  本来就要重写啊!十六阿哥把这话咽回肚子,好脾气地听她怀旧。桑玛,很想念她的"老爹"吧?一边在心里替她疼着,他转开话题,"桑玛,你怎么都看史书和战策呀?"

  "其他的没用。"

  桑玛继续奋笔疾书:"国之兴亡,兵之胜败……入帷幄之中,参庙堂之上……"

  "为什么没用?"十六阿哥很是感兴趣。桑玛知道的很偏、很杂、很深,这一点让他好奇不已。

  "念儒家经书能挡得住我的枪吗?!能挡得住大炮吗?!"她愤愤地拍着桌子--

  "没用!没用!眼睁睁地看着百万人死去、千万人流离失所,却只能叹!只能哭!不懂军事、体力不纸、打不了仗,又能干什么?这毛笔连自杀都不行!!"

  一怒地站直了,桑玛突然发觉:自己现在生活在一个平静的、祥和的地方。没有难民,没有轰炸,没有大批的屠杀与死亡。

  "呵呵呵呵……"她突然沙哑地笑起来,对着明显吓坏了的十六阿哥苦笑:"唉,我现在的日子就很好,不用担心哪一天成了面目难辩的无名尸……真是好日子呀!"

  她胡乱地安慰着小少年。

  "桑玛,你真的希望自己是男儿,对不对?"

  "是呀!如果我是男的,老爹就不会不让我去战场为国效力了……不过呢,"她笑眯眯地盯着十六阿哥,"现在,咱们去吃饭吧?桑玛好饿哪!"

  * * *

  盯着十四阿哥的手里的纸张,桑玛觉得眼熟。不,这字迹有些眼熟像是……她写的?

  "咦?十四阿哥,您在看什么大作哪?"她笑眯眯地凑过去,顺手将他的随从踢一边去。

  "看某人的丑字!"十四阿哥当仁不让地回敬。不知怎么,他特别爱和桑玛斗嘴,但都无伤大雅、不会有掉脑袋的危险。只是他老爱学八贝勒、嘴角有丝滴水不漏的微笑,但挂在一张英气勃勃的脸上,实在有些不伦不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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