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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心经_未央遗音【完结】(11)

  “是。奴婢就这点精。”她这句话将胤禛逗笑了。

  “过来,”

  “啊?!”

  “坐过来。”

  “奴婢不敢,没这规矩。”

  “我仰脸看着你累得慌。”胤禛嗔道。

  恪宁不敢违背,轻轻坐在一旁。

  “还什么规矩,不去当值,在这偷懒,睡觉。你倒自在啊!”他这话像是责备,但却夹着笑意。恪宁听得出来。道:“是万岁爷说今儿不用我们伺候。”

  “真是,今天那么忙乱,你倒是很闲。皇阿玛真是宠你。”

  “那是,奴婢是马屁精啊!”恪宁笑道。胤禛也乐了。

  “爷,这儿风大。您往里边坐坐。”

  胤禛很顺从的往里挪了一下。一时间两人又无话了。半晌胤禛忽然念道:

  “ 春风花草香,游赏过池塘,踏花归去马蹄忙。

  邀佳客,醉壶觞,一曲满庭芳。”

  恪宁听他清朗的声音,又伴着夜风,心里畅快不少。见他没有下文,兀自思索一会儿,也接口吟道:

  “ 初夏正清和,鱼戏动新菏,西湖十里好烟波。

  银浪里,掷金梭,人唱采莲歌。”

  胤禛只听着,却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方道:“看来,我还真的小看你了。”语气却黯淡了。恪宁也觉得淡淡的。二人都瞧着外边一池春水,无言。一时间万籁俱寂,天地间仿佛只剩了他们两个。

  “你额娘是不是很想你?”他忽然对她说。

  恪宁略一迟疑,道:“我额娘,不在了。”胤禛一听,抬起头看了看她。“我不该问。”

  “不,是我不该这样答。惹您伤心。”恪宁怯怯的。

  “以前,我也问过一个人,她也没有额娘。我也说‘我不该问’,她也说她不该答。多巧啊。”他说着,将脸别过去。“每年春天都是这样。可……”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恪宁接口道。

  “是。”

  “然后呢?”恪宁轻声问。

  “没有然后了。她走了。”她望着他清秀又不失刚毅的面庞,竟有一滴泪珠滑落……

  偶见

  康熙二十九年的初夏早早就热了。畅春园里奇花异草都耐不住了,都打了蔫儿。澹宁居里也有些闷热,让人心情更烦躁。康熙皇帝将书案上的六百里加急折子狠狠摔出去。“葛尔丹就是个狼羔子!”

  原来是厄鲁特蒙古准葛尔部的大汗葛尔丹进扰漠南。本来刚过几年太平日子,国库也并不充裕,打仗打的是钱粮,这也是康熙帝最大的顾虑。不然还能留葛尔丹到今天。如今,人家已逼到家门口,容不得再迟疑。

  “朕必除之,永绝后患!”康熙咬着细白的牙,深邃的双眸闪过一道亮光。对一旁的张英说道:“拟旨。这一次,朕将御驾亲征。着封裕亲王福全为抚远大将军,出古北口;恭亲王常宁为安北大将军,出喜峰口。索额图率盛京,吉林,科尔沁精锐于侧路与裕亲王会合。四川绿营,江南大营兵马待命。”

  此谕一发,朝野震动。前两年葛尔丹已经蠢蠢欲动,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索额图领了旨,心下暗道:“万岁爷亲征,必留太子镇守京师。这可是收买人心,排除异己的好机会。”他正欲往太子的书房无逸斋去,却见太子匆匆出来也不带从人,不觉一愣。索额图对这个太子一向不放心,见他这般蛇蛇蝎蝎的样子,必知有事,便稍退两步,悄悄跟着。

  却说胤礽左右看看没人出了垂花门,向东往凝春堂方向去。凝春堂这里是闲暇休息之所,平时没什么人。索额图心道:“他往这里来做什么?”胤礽进了角门,索额图刚要跟过去,却见那边一人闪身过来,却是恪宁。慌得躲在一旁。原来恪宁不过是耐不住热,一大早在晓烟榭那边吹吹风,因想着如何查找如宣的事,却越走越远。凝春堂这边她还没怎么来过,突然想起胤禛和其他的阿哥们在西花园那边,猛然心里一动,脚步有点不听使唤,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住。忽然觉得耳根热热的,讪讪的自言自语:“我不过就是想知道那荷包哪里来的罢了。”转转眼珠,又转回身,正要回去却听前边一片喘息之声。恪宁愣了愣,因向前两步,听出来是凝春堂这边有人,哼哼唧唧的好生奇怪。她缓步贴近角门向里偷瞧,不承想竟是太子在廊下抱着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求欢。恪宁年幼,如何见过这样的事,羞得一掩面踉跄着就往回跑。索额图见她跑了正在纳闷,却见一个小厮衣冠不整从门里跑出来。索额图大惊,心知不好,忙急步过去,见胤礽正在哆哆嗦嗦系带子。见是索额图,方长出口气,道:“叔姥爷,我不知是您,还以为被外人瞧见了。”

  “你,你……”索额图见此情景早已明白,气得浑身乱颤,道:“刚才那不是我,是,”他只是急却说不上话。

  “不是您?”胤礽也慌了道:“那是,刚才是别人跑了?”

  “是,是恪宁那丫头。”一时间两人都慌了手脚。还是索额图沉稳,半晌方道:“你也不用怕,恪宁她是不会说出去的。”

  “她是皇阿玛身边的人,亲召入宫,她又不是咱们的人,指不定就是谁的心腹呢。如今让她这精灵鬼知晓了,那还了得。”胤礽道。

  “你知道怕,就不该做这见不得人的事。不过,万岁就要御驾亲征,我平日里看着恪宁这丫头,很不寻常。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对皇上说这个。她即便有一天说了,也是无凭无据,她没这个胆量。也不会这么轻率。如今,我们疑她,她肯定也在怀疑我们,怕我们将她办了。若我们不动,她自然也不会动。我只担心一件,就像你说的,她的背后若另有他人,她只将这事泄出去。到时有人选个好时机说出来,我们就防不胜防了。”

  “您说半天,还是不成,不如干脆,趁着皇阿玛离京,把她收拾了就罢了。”

  “糊涂,她这样的人,无缘无故的没了,皇上岂能不查,你忘了她额娘是谁吗?”索额图道。

  胤礽一跺脚,道:”狐狸精的女儿,比他妈的狐狸精还难缠。”

  “先留着她,只要她在,如宣丫头总有一天还得出来。到时候,两个一块儿……”索额图阴险的一笑,看着胤礽:“还不快离了这事非之地。”

  却说恪宁只一味向前跑,好不容易前面是晓烟榭,这才停下来,抖成一团。靠着柱子,蹲下身喘着气。

  “怎么这么失态啊?”恪宁一抬头,竟是胤禛,一时间慌得说不出话,只愣在那,额上全是汗,可刚才那一幕又如何能说。宫掖丑闻,万一太子知道是自己,她怎么活,更不能告诉他,她不能给他惹麻烦,她不能。胤禛刚远远见她跑过来,他自小在宫里长大,从没见谁这样没规矩。心里还笑她慌张。却见她脸通红,满眼里都是泪水,情知出了事故,又怕她急,只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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