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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心经_未央遗音【完结】(34)

  “怎么我来了,他便走了?”恪宁笑着,“想是讨厌我了?”惟雅笑嘻嘻的看着恪宁道:“你总是这样鬼鬼祟祟,不是个正经人。”

  “正经人?什么才是正经人?”恪宁说,“你是个正经的人。胆子大的在这里和小主子聊天儿,敢情倒说我不是正经人。皇太后知道了,扒了你的皮。”恪宁向着惟雅做个鬼脸。

  “我不怕,没有那么多的人想着怎么整治我。不像有的人,专会惹事生非。”惟雅笑道,用手指绕着一个扇坠的穗子。却分明流露出酸涩的神情。恪宁忽然意识到,她们到底和这些主子们不一样。主子,奴婢,分得多清晰。于是,恪宁也沉默了

  “咱们不要在这里傻站着。让人看见了,又有不是。”惟雅拉了恪宁向花园走去。便问道:“怎么,一定是有了事情才来着我。”

  “你瞧。”恪宁不再多话,伸手从袖筒内拿出那个小玉哨子。惟雅一看,便别过脸去。心里不住的翻腾。恪宁见她这样。又收回了手。只轻声道:“她的这件东西里,还藏了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积香院。”

  “积香院?”惟雅一愣,回头瞧了瞧恪宁。像是深吸了一口气似的。“恪宁,你真得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积香院,那是,你父亲在京郊的一处园子。”

  “是我的父亲。我的阿玛?阿玛?”恪宁在那一刻,忽然有些明白了什么。如果将所有事情联系起来。如此没有头绪,如此的阴暗诡异。会不会就是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和父亲有关。所以,她永远都是被欺骗的最深最深的那一个。

  “积香院,是有所指的。就算,就算茯苓已死。但是她想要告诉你的事,恐怕,已经说了出来。”惟雅看着呆立的恪宁。“恪宁。”

  “难道,阿玛知道如宣她的下落!”

  “茯苓是谨慎的人。她将这东西藏得这样隐秘,只能说,这个很重要。并且,绝对不能让人知道。”惟雅道。

  “但又留下了白纸黑字。写得如此分明。这又是要留给别人看的。”恪宁接着说下去。惟雅点了点头。“是给自己,还是给你呢?”她问。

  “我该怎么办?惟雅,我该怎么办?”恪宁紧紧抓住惟雅的手,空中响起不知名的鸟叫声。惟雅抬头看看,迟疑地说:“你在皇宫里,像鸟儿般被禁锢。又能如何呢?积香院在西北郊外,妙峰山下。只有到了那里,也许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惟雅转向恪宁,眼神突然黯淡,“若是你能把这一切都忘了,也许,你可以更开心的活着。就是因为你总是不愿放弃,所以你才会像现在这样焦心。若有一天,你追查来追查去,发现所有人都在骗你,这些人有你的亲人,有你的知己,甚至还有你心爱的人。那时,事情的真相,如宣的下落。都不如不去知道的好。”

  “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为了什么,不愿意放开。可是,惟雅,若此生没有如宣姐,任凭她一个人流落在世间。我真的会不安。我没办法,——放手。”

  “她不在皇宫,那,你只能在宫外找到她。你能到宫外吗?”

  恪宁无语。

  “恪宁,听我的,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你什么都不知道。留在这里,你会有个好归宿的。”

  “惟雅,你说过你会帮我。”

  “怎么帮,帮你出宫?”惟雅换了冷静的面孔。恪宁知道,她会帮她的。

  “擅自离宫是死罪!我愿意帮你,但不会看你去送死。”惟雅怜惜的看着恪宁,“宁儿,你不知道,你有多傻。出去了,你就不能再回来。你会不会后悔,这里,是人间及至。这里有没有你离不开的人?走了,就回不来了,甚至连性命也不保。”

  “我想想,惟雅,我真的会好好想想。”恪宁伏在惟雅的怀里。才知道,有人是这样的担心她。

  “你一定要想好啊。”

  “是。”

  恪宁,一个人回来,不停的念着“积香院”这个名字。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她的心已经完全混乱了。但是她不停的在想,不停的思索。她就是要找出个头绪来,却偏偏更加的迷惑。她忍不住,觉得脑仁儿都疼起来。初春的天气,还是冷得紧。她却出了一身的汗。实在受不住就用手狠狠按一下,仍是没什么用。她逐渐不支。

  “你怎么,这么不像样子?”那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倒真的吓了她一跳。“你怎么,这么不像样子?”那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倒真的吓了她一跳。恪宁抬眼看,却是胤禛,胤禩二人。他俩在一处,倒让恪宁甚觉惊奇。他俩人倒很有些相像。只是胤禛略清瘦,不像胤禩面色红润,一脸喜气。二人似乎正有什么事情相谈。恪宁这时才发觉,自己并不是走在回乾清宫的路上。这次她又失礼了。

  “怎么,姑娘就是和别人不一样。整日价只把皇宫当自家园子一样闲逛。”胤禩瞥一眼恪宁,扭转头去,似乎都不愿看到她。

  恪宁一愣,此时她还是心不在焉懵懵懂懂。胤禛在一旁只随意瞧瞧她。知道她这样子惯了。有时候傻模傻样让人好笑。他转身看看胤禩,笑道:“你跟个小丫头怄气。”

  这句恪宁听到了,特别是他叫她“小丫头。”她愤愤地想了一下,不说话,只微微低下头看着他们的袍子角。

  “四哥,今个儿知道护着人家,明天她要是算计你,你可别防着。”胤禩仍然不依不饶,在胤禛面前像个小孩子一般,撇撇嘴。毫无顾忌的看着恪宁。恪宁仍然沉默,低垂着头。她深信,此刻,她没有能辩解的词语,她的心还没有收回来。

  “今儿怎么了,小鹦哥儿变成没嘴的葫芦?”胤禛向她身边凑凑,轻声道。恪宁有点窘,又向墙边退两步。咕哝道:“两位爷,都不说正经话嘛。”

  “大胆,瞧着四哥和我们在一处了,你就连他也敢编派了是不是。”胤禩接着说。仍然不顾及恪宁越来越紧张无法忍耐的表情。

  她不是厌恨他们,她是在想,若她逃了出去,她不能再回来。那时,她会见不到他们。他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和她开着玩笑。如此与众不同的对待她。有一天她走了,他们还会记得有过她这个人吗?也许不会吧。她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她觉察的到,她的如宣在等她。如宣要是回来了,如宣要是回来了。回来。恪宁忽然抬起头,看着胤禛。那时,他就不需要她了。有她没她,都是一样的。她的眼神吓了他一大跳。没有泪水,只是无尽的,无尽的苍凉。是不是她一直都是个影子,是她母亲的影子,是如宣的影子。若非如此,她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没有,她原本一无所有。什么都不能自主。又有什么要去留恋呢?

  “奴婢告退。”她直视着他,大方的从他面前走过。什么规矩,什么礼仪。都抛诸脑后。难道,她不能做一回自己想做的事情吗?只此一次。他是人,她也是人,她要他看着她作为一个人正式的从他面前走过。也许是最后一次走过。这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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