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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一笔谈_砚丞书【完结】(124)

  月生海记得自己没亏待过他们啊,好吃好喝地供着,招待得非常周到。

  那位叫阿珩的就要温和多了,说:“多谢月公子好意,月公子今日亲临,是打算审问我们些什么?”

  月生海让人搬了张凳子过来,坐下去自斟自饮,“实不相瞒,我不认为你们是凶手。”

  “哦?”阿珩看着他,“此话怎讲?”

  “说来好笑,”月生海痛饮一杯,说:“无凭无据就把你们抓了来,实在非月某的行事做派,二位虽为妖,但看着却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

  阿珩听了皮笑肉不笑,“你们官府里的人办案,不讲证据也就罢了,竟是以貌取人?不过月公子既然明白,何不趁早放了我们?”

  “我的意思是,背后指使你们的是什么人?除了过来投案自首的,没有哪个凶手会自己送上门来,一开始是你身边的阿萤,然后是你,”月生海慢慢加深了笑意,“说吧,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我说过了,阿萤让嬴勾抓走,后来拼死逃了出来才碰见了你们。”阿珩冷笑,“他向你们求救,你们却把他当做凶手抓了起来,实在可笑!”

  月生海搁下酒壶站了起来,走到牢房门边,透过木桩相隔的空隙看着他,“我虽查不到你们作案的证据,却拿住了你们的动机,那日你们抓走江墨原就是想作案,这你可承认?”

  阿珩一时无言以对,迟疑了片刻,说:“是,可我们没想要取她的性命,只不过是想借她——”他欲言又止。

  这话在月生海听来却感觉更加可疑,“如此说来,道长说的不错,你旁边的阿萤想吸食江墨的精血,为自己续命。”

  “没有!”阿珩沉声道:“我和阿萤不曾有过害人之心!那晚实在迫不得已,他让嬴勾打成了重伤,须得以青莲为引子方可痊愈。”

  “青莲?”月生海微微一眯双眼,“你指的是江墨?”

  “……”

  ——

  路上,江墨抓了一只兔子,逗玩了一路,一回到家里就问他是喜欢用火烤着吃,还是清蒸,亦或是爆炒?

  蔺傒文说烤着吃入味些。

  他的话刚说完就看见她把兔子给放生了,“我才刚想起来,你平日里打点鬼魂已经太过繁冗,如今就不给你火上浇油了罢,再说,上天有好生之德。”

  “……”

  那狐狸在家里待了一日,一日未进食,此刻显得精神不佳,软软趴在门廊下不搭理人。

  蔺傒文站在一旁,说:“人间非你久待之地,回去吧,回你的青丘山。”

  狐狸依然不声不响地趴着。

  江墨自从遇见蔺傒文开始,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都见闻过,现下见他和狐狸说话也不觉得出奇,只问道:“它听得懂么?”

  “这狐狸生有九尾,是青丘的九尾天狐,他虽还未修成人形,却生来聪慧颇具灵气,相信假以时日必成大器,”蔺傒文伸手虚晃一下,果然见狐狸露出了九尾,“说来我与青丘的九尾天狐还有些交情。”

  “那冥君还挺广结善缘,连青丘的九尾天狐都让你骗到了手。”江墨闲语了一句,转身进了厨房做饭去。

  “……”

  这两日天晴,夜里透着清凉,江墨就坐在檐下望月。

  往日没有蔺傒文的时候,她也曾像此刻这样坐在檐下望月,对比眼下,彼时的心境大有不同,那时候她只身一人,孤影孤月,以为就要这么孤身到老。

  未曾想半道上来了个冥君,陪着她走过一小段岁月,仅一刹那也够她回味追想半生。

  在他之后,她还哪里有心思嫁人?

  春茶清雅的气味浮漫在四周,斟茶的动静如潺潺细流,声声入耳。

  江墨望过去,正好他递了个茶盏过来,杯上还冒着袅娜热气,她单是看着都觉得汗都要冒出来,不大想接过来的样子。

  他会意过来,把那茶收回去自己喝了。

  江墨说:“等了结了此事,你是不是就走了?”

  他轻轻搁下茶盏,像是在回味那阵游走在口齿之间的清香,片刻后才应道:“我说过,你我非同道,终归殊途。”

  “那——”江墨怔怔看了他半晌,“等我老去,魂归西天那日,总还能再见你一面的吧?”

  “倘若这是你的心愿,我会如你所愿。”他只这样说。

  江墨却摇摇头,“不了,还是不见的好,分道的旧人若是相见,情何以堪?”

  蔺傒文不知是默认还是怎的,这会子沉默不语。

  江墨心道,左右不久都是要分道扬镳的,何不趁现在把事情做足全套?反正今后都不复相见了,她也顾不得什么诗文礼数,往后他更没机会再取笑她……

  若他竟敢笑话她得寸进尺,那她也认了。

  “你我既有了夫妻之实……”但这话说出来,也实在难为情,这种事本该由男方先开口,她已不奢望他会向她提亲,如今还要她逼婚不成?

  “如何?”他别有深意地目光瞟过来,似在打趣她。

  江墨的手摸到了坐在底下的阶沿,紧紧扣住了,扣得十指泛白,左右仔细斟酌之后,终于说道:“我想和你成婚。”她说完之后,脑子轰一声尽数空白,手和脚发着麻,也不敢再吭声。

  蔺傒文也不开口答应,这长久的沉默尤其折磨人心,一如他在俯瞰众生时的无动于衷,说不定这会子他就在看她的笑话。

  江墨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对劲,没皮没脸说的什么胡话?

  她站起来逃离他眼前,不想才站起来一半发现裙子被他压住了,她急忙伸手扯了一扯,期间看了他好几眼想提醒他行个方便,他却坐着纹丝不动,她只好用上几分力气,依然没扯出来,忍不住心里犯嘀咕,这也坐得太稳当了些!

  他道:“方才你说什么?”

  江墨猛一顿,被他问得好生尴尬却无处躲藏,小声道:“……我说笑的,你不用当真。”她双手紧紧揪着裙子,垂着眼不敢直视他,“你起来,坐到我裙子了。”

  “沈江墨。”

  “你别再说了!”她急起来用了蛮力,“嘶啦”一声就把裙摆给撕裂了,同时她也终于得了自由,不敢久待,扭头就跑。

  蔺傒文没给她太多时间,手一伸过去又扯住了她的裙子,她已经尴尬得满脸通红,估摸着兴许天灵盖都在冒烟,这下子她恨不得一头撞在门框上了结此生。

  他说:“我还没答应。”

  她头也不敢转过来,“你不用答应,我收回刚才的胡话!”

  “你就这点胆量?”他淡道:“当初向我求欢的邪心哪去了?”

  “胡说!”她即刻转过来,满目通红,已经恼羞成怒,“你胡说!”他有没有胡说她心里明白,可是她不想到了现在还要被他欺负得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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