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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货小当家_米可麻【完结】(191)

  珍娘叹了口气:“其实身上痒得很,又不能抓,脸上倒好,总算老天爷给我留些面子。”

  秋子固听说,来不及说话,又忙忙地转身出去了,走到一半想起什么,折回来极严肃地吩咐钧哥:“你看着你姐,别让她任性,再痒也别去碰!”

  珍娘好笑,正要说我不是才说的不能抓?当我三岁小孩么?

  秋子固却已经脚不点地飞奔出去了。

  不到片刻又喘着气冲了回来,手里捏着只半指高的玉瓶,小到迷你的地步,若不是他送到珍娘眼皮子底下,简直看不出来那是个什么玩意。

  小玉瓶精致可人,玉工雕刻非常细巧,乃整块玉抠出来的形状,然后镂空了中间,雕出个瓶儿来。

  秋子固拔开上头塞子,顿时空气里弥漫出一股清淡的气味,这味道有别于一般花香草香药香,纯粹纯净得好像不染尘埃,,十分轻盈飘逸,犹如冬日里的暖阳,让人闻见头目森凉,心头却热烘烘的,十分舒服爽快。

  “这是我从京里带出来的,徐公公的赏赐。说是进贡的药品,其间有珍料,一般,麝香、冰片、真珠、犀角、鸡白之类只在常用的里算,还有许多说不出名儿的,据说是各岛国间的奇花异草,都是上千年成了精的,采来入药,难得方成一味,专治热毒瘙痒,只要在痒处抹上一点儿,即刻消肿止痒,功有奇效呢!”

  说着,秋子固将瓶子递到钧哥手里:“你替你姐敷一敷试试!”

  自己则背过身去,走出了房间。

  说他不懂人情世故,其实真是冤枉了他。

  钧哥小心翼翼地倾了身,倒出一点儿来在指尖:“真是个金贵玩意,这一点子瓶儿能有多少?”边说边点在珍娘臂腕上的红疹上,药本是膏状,抹到身体上却立刻化成水似的,一小点便抹遍了整个手臂。

  珍娘由不得吸了口气:“好力道!好凉好爽!”

  秋子固在外间听见,嘴角轻轻上扬,不出声地笑了。

  这东西有多宝贝,从他珍藏到现在一直没开过封便可见一斑。不过为免珍娘也爱惜不舍得用,他在来时路上便将外头的黄封去掉了。

  钧哥边抹珍娘的另一条手臂,边抱怨道:“姐你也早该请几个丫鬟婆子来使,这种事她们来做最好!”

  珍娘捏他的鼻子,重重用了把子力,钧哥怪叫起来,珍娘又忙去捂他的嘴:“小心将里头文家小姐吵醒了!”

  说罢一把夺过药瓶:“你冒冒失失的,这里不用你了,出去我自己来!看你这毛手毛脚的,一儿撒了!人文小姐还没用呢!”

  钧哥趁机溜出去:“还是说嘛,就该请人的!”

  珍娘冲他瞪起眼来:“我有手有脚自己不能来?请人请人!看你进城才几天,就跟个地主儿子似的了!”

  钧哥吐了吐舌头,冲身边秋子固道:“大哥,你觉得我成地主儿子了么?”

  秋子固摆手板脸:“你姐俩絮刮别算上我,我不受这夹板气!”

  钧哥愈发笑得鬼祟:“大哥,我知道你不敢忤逆我姐,嘿嘿!”

  不过当然啦,也不敢得罪我这未来的小舅子!

  秋子固颇有深意地回视钧哥。

  你小子知道就好,别说出来丢我面子!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我先回去,店里少了人不行,晚间我再来,秋大哥替我盯着些!”钧哥热络地拍拍秋子固的肩膀,称兄道弟起来。

  秋子固点头:“你放心!”

  两人一起下楼去,外间渐渐没了声音。

  碧纱橱里,文苏儿面向墙倒着,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全无睡意。

  秋子固来之前她就醒了,不过不愿开口,宁可装睡。

  知道珍娘在她外间,且是因照顾自己才染上了麻疹,她就有气,也发不出来了,心里只奇怪当时自己最亲的兰姐姐去哪儿,后来听见钧哥吵出来,才知道,兰麝为免祸及,早溜了。

  苏儿心里百味陈杂。

  文苏儿一向认为珍娘是个奸诈狡猾,心机绿茶婊,却没料到,真出了事,逃跑得不是她,反是自己一向当亲姐姐看待的兰麝。

  兰麝自保,这也罢了,看清一个人原本就需要付出些代价。

  可为什么照顾自己的偏偏是她?!

  自己一向当她姓齐是不是好人,抢隆平居的名声,心计颇深又惯会讨好老爷们,这才一路混进城来。

  可人家放着新开张的湛景楼不顾,被自己所出麻疹拖累,见喜一般得有半个月才得好,耽搁下去,于她姓齐的生意不利。

  苏儿本以为珍娘要怪自己,因此一直装睡,一来躲清净免得跟珍娘说话,二来么,也好听听她的心里话。

  正文 第217章日久见人心

  不想珍娘一点怪自己的意思没有,反处处小心,怕吵了她,又十分谨慎自觉,不肯使唤丫鬟婆子,怕给她们添麻烦。

  不过半天时间,苏儿心里的天平,已渐倾斜,自家开着饭庄,她自小什么人没见过?三教九流,什么人从她眼前一过,心里就明镜似的了。

  只可惜一向被偏见蒙了眼,也因太在意秋子固,所以才对赢过他一回的珍娘,横竖看不入眼,后来么,又因兰麝在耳边种下许多怪话,让她愈发偏得厉害。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老话说得好,日久见人心,麻烦事出来了,才看得清谁是真正的朋友。

  兰姐姐跑得比兔子还快,连衣服都烧了,就怕连累着,可真被传上病的这位呢?

  却对自己一点怨言没有,人睡下了,心里还不时挂念着自己。

  心里是看明白透亮的了,却又被浸了醋,酸溜溜的,有些刺痛。

  秋子固来时,苏儿心头狂喜,差一点就要坐起身来叫他了。

  可人家进来就奔珍娘而去,直到出去时,也没听见他嘴里提起自己半个字来。

  于是她只有继续装睡。

  身子不敢动,怕有一丝儿响动被外头听见,人家尴尬,自己也尴尬,唯有耳朵是支愣着的,外头的对话,一个字出没错过。

  听到最后,苏儿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了。

  秋子固心里的那个人是谁,再不必说了。

  苹儿从外头端了药汤进来,预备给小姐擦身子,反被珍娘叫住:“拿这个小瓶去,此乃贡品,止痒再好不过,只需一点便可化开,替小姐敷上吧。”

  苹儿大喜,接过来正要说谢谢,珍娘摆手不让:“秋师傅拿来的呢,不必谢我,快去吧!”

  苹儿进来时,文苏儿忙将脸埋进枕头里,好将泪水拭去。

  “小姐你醒了?”看见她动了一下,苹儿忙上来伺候:“可觉得怎么样了?头还昏么?身上呢?”

  文苏儿不说话,肩膀一耸一耸的。

  苹儿大惊:“小姐你哭了?”

  珍娘才躺下去,预备合一合眼,听见这话忙又坐了起来,着急地向里大声道:“文小姐,这时候可不能掉眼泪!再难受也得忍一忍,这时哭出来将来眼睛会坏的!”

  苏儿实在憋不住,抬头冲珍娘嚷道:“你有人疼,自然不哭,谁理会我呢?!是死是活凭我去,瞎了也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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