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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货小当家_米可麻【完结】(200)

  说到这里,文亦童斜眼笑看闵大:“到时候,闵大可不也成了闵师傅了么?开门授徒,进大家做管事,有个御厨总管师傅在前,什么事办不成?!”

  闵大没有笑,脸上也没有喜色。若他为人浅薄如此,也不能被秋子固收入麾下了。

  他之所以肯照文亦童所教那样去说,也一心一意全为了秋子固,他知道文家于此地的势力,秋子固若得罪了文亦童,京里名声又那样,日后翻身,将难如逆水行舟。

  “我只望师傅能好,别的事,闵大不放心上。”说完,闵大便弯腰行了个礼:“厨房里还有事,东家,我先走了。”

  得到文亦童首肯,闵大这才放心而去,看着他的背影,文亦童的脸隐进扇子下,眉目冷凝,完全不似刚才那种笑模样了。

  秋子固一人在屋里,直坐在午饭送来,依旧是闵大亲自上门的,看见师傅还保持着自己离开时的姿势,由不得又是心疼,又是叹息。

  “师傅您先用饭吧,空着肚子想什么也不会明白。”

  闵大向桌上摆碗,冷不丁地,手臂上一疼,低头看才发现,是秋子固,紧攥住了自己的右臂。

  “师傅你的手好啦!”闵大这一喜非同小可,简直要跳起来,只是手上疼得要命,于是又忙求饶:“师傅您放放手,哎呀疼死了!”

  “刚才的话,是不是文掌柜的教你来说的?”

  正文 第227章心病!

  秋子固头上沁出冷汗,可指尖再疼也敌不过胸腔里的憋闷,他对闵大为人再了解不过,刚才的话论口舌心计,绝不是闵大的那付脑袋能想得出的,排排算算,除了文亦童,再没有别人!

  闵大左手一把握住秋子固的拳头:“秋师傅您松松手,看您也疼得不轻,别赌气,手才好些用猛了力看又坏了!”

  秋子固脸煞白着,高大英伟的身形居高临下俯视闵大,平日和润的脸容难得一见悍厉之色:“你跟我多年,知我心性,别逼我!”

  最后三个字是挤出牙缝来的,闵大只觉得,瞬间自己胳膊上犹如被火钳擒住,又烫又疼。

  “师傅放手,”闽大立刻求饶:“师傅放手,我说,我都说了!”

  秋子固闭了下眼睛,咬牙松开了手,顿时,撕裂般的疼痛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沉闷地哼了一声,跌坐在桌旁。

  半个时辰之后,闵大垂头丧气地从屋里出来,脸上犹如锅底,黑得看不见五官了。

  自己说是全说了,可劝也都劝了。

  文掌柜的是有私心,可他的话也不是全无道理,本来他想亲自去师傅说的,可又怕师傅您误会,这才借了我的口。

  闵大觉得自己这话很占理,因秋子固没有反驳,更没有接话,也许在师傅心里,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湛景楼里,珍娘正和程府的买办说话,后者正在叹气:“原来掌柜的也病了半个月?我说怎么总不见人。倒真是母女连心了,我们夫人一直以来也病着呢!“

  珍娘一惊:“干娘怎么了?这向我不在家,竟没得信儿,真是失礼,还该抽个空去看看才好。“

  买办向四下里望了一望,欲言又止。

  珍娘会意,向旁引着:“这里人多,我那院里倒清净,咱们那头说去。”

  因珍娘半个月未曾进门,又是病愈,梁师傅领着伙计们起个大早,将里外燃了几十束松枝熏过,驱散了潮气,又用茉莉花干燃了熏几日,满屋生香。

  买办才走进月亮门就闻见了香,由不得缩了脚:“这在咱家,就是小姐绣楼了,使不得使不得,我可不敢进,要不掌柜的委屈下,就游廊下说话吧。”

  珍娘看了一圈,左右无人,又有密密麻麻的木樨树遮挡着,便点了点头:“也好。只不知夫人到底是什么病?”

  买办这才开口:“夫人哪,”指了指胸口:“是这里头的病!”

  珍娘秀美的眉峰慢慢锁紧,眉心里,拢起了几缕若有所思的皱痕,却没回应。

  买办观察着她的脸色,缓缓地道:“那日湛景楼开张,夫人老爷不是都来的给掌柜的贺喜么?回去后夫人就不高兴了,不知为了什么事,去老爷外书房里,顿时两人就吵了几句。老爷平时看着对夫人和和气气的,那日却不知怎么了,耿得很,一步不让。夫人动了气,回房后就不太好了。”

  珍娘不接对方隐隐灼灼的目光,低头问了一句:“可知道为什么事吵?”

  买办大惊小怪:“哎呀掌柜的还有什么不知道,左不过是那些事。”

  珍娘这下抬头了,眼眸透亮清澈,带着看透世事的清透:“这么说是为我了?”

  买办倒没想到她如此直接,一下竟没反应过来,直到看见珍娘眼里的幽冷锐光,方才慌得一陪笑:“哎呀我也是猜的。”

  珍娘点头:“还是为我。”说罢转身,进了自家院子,只丢给买办一句话:“烦你回去通传一声,晚间我看看干娘去。”

  买办来不及应声,珍娘已经消失在淡薄而悠扬的茉莉香气里。

  忙过中午吃了饭,珍娘打点下去程府的礼品:早起全贵家送来的新桃,都是自家后头果林里结出的头茬,城里还没得卖呢,先抬来尽了珍娘。

  竹筐底铺桃叶,垒十个,再一层桃叶,一层层垒上去,三层就见了顶。

  四筐桃子,再加些同样新上的莲藕、莲蓬、菱角,还有自家制的藕粉,珍娘自己的配方,耗数十节新藕,才得粉匣大小的一盒,福平婶依样子制出来,总不过五六盒,捡好的挑了四盒,一并包进个弹墨花绫水红绸里的夹包袱里。

  珍娘梳洗后,换上出客衣服,让虎儿给挽了个松松的发髻,不用头面只包了头巾,清清爽爽地出了门。

  钧哥替她叫了辆软轿,说送她去,珍娘拦住了:“你看着店里,我不在你就是二掌柜的,不过别拿大,有事多问梁师傅。”

  到了程府后门,早有熟悉的家人上来接了,这回下来后,倒请珍娘上了自家小轿,抬起来进了垂花门,业妈妈出来了,几个丫鬟跟着,将珍娘扶了下来。

  “夫人听说姑娘要来,早备下酒菜,姑娘快里头请!”

  珍娘有些意外,不是说病了?怎么还提个酒字?

  不过来不及多想,便被众人撮着,一阵风似地进了院里。

  一进门珍娘就觉得了不对,草木貌似依旧,可总觉得有股凋敝之感,走近了才看出来,原来竟不经打理,几丛竹子倒开花,看着就快结竹米了,几株花树森林地留着青印,想是扦枝的新痕,却是扦的狠了,伤了根。

  窗下芭蕉和虞美人乱蓬蓬堆着,一付杂乱荒芜的模样。

  其实以夫人身份,全不必如此,再病得凶了院里也不至于如此衰飒萧条,不过她有心赌气,特意破坏,好像不将院里弄得破败,便不能撒气似的。

  看起来,夫人的院落房间就好像憋了一肚子的气,又是含了一包委屈,不过债主子不是珍娘,可是珍娘呢,到底也脱不了干系,因此也叫她看看,好心里有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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