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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情事_老不修【上卷完结】(148)

  玉帝问他:“孤以为你这几日会有动作,就只游山玩水了吗?”

  严都平道:“你在平江待了那么多天,连句话也不敢和沈喓喓说,找了那么久,就为远远看一眼?”

  玉帝道:“孤以为恨她入骨,可是看到她简单平顺的生活,看到她平凡无奇的丈夫,突然就不恨了,她已经不是我爱的那个沈喓喓,只是一个普通人。”

  严都平笑笑:“果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玉帝冷笑:“你我若比灵力,不相上下,比法术,各有所长,约到这里,难道是要文斗?”

  严都平抬手,在冥海上半米高的地方筑了一个水台:“以冥海的噬力,此台可存半个时辰,你我在这上面比试,到水台消失,要么你踩着我的尸身飞出来,要么,我踏着你的尸体出来,水台之上,无所不用其极,怎么样?”

  玉帝拍手道:“会玩儿会玩儿,孤可搭不出这么妙的台子与你斗法。”

  严都平问他:“敢不敢?”

  玉帝道:“沈喓喓有你庇护,我若不先解决了你,她永远不可能记起来我是谁,就永远不知道,我有多恨她,多爱她……原本孤还不确定是否真要与你在此一战,你却一步一步将孤逼到这里,还问我敢不敢?”

  玉帝飞身上了水台,严都平后脚跟上去,未及站稳,玉帝使出一记净神咒,严都平皱眉:“玉清境的法术,你倒擅使。”

  “承让。”

  严都平喜欢借力使力,将这一咒原原本本还了回去,转手抽出一柄长剑,刺向玉帝的咽喉,玉帝躲过,袖中射出毒箭,严都平自然也轻松躲过,两人灵力受限,单论武功,玉帝不是严都平的对手,不到二十招,严都平的剑便抵在他的喉下,两人脚下的水台沉了一些,玉帝倒还淡然,笑着和严都平说话:“你我二人其实一样荒唐,只是遇到的人和事多有不同,我一直都想问你,你若是我,此刻局面会变成怎样?”

  严都平道:“所爱之人不爱我吗?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况且我杀人,从不后悔,也不会否认自己,更不会以女人为借口,掩饰自己的权欲。至于局面嘛,应当会好些。”

  玉帝问:“你那个小徒弟,送到灵山去了?”

  严都平道:“你说的不错,佛祖有办法。”

  提到这个小徒弟,玉帝看到严都平眼神闪了一下,他继续说她:“本来想抽个时间去看看她的,结果你护的太紧,没找到机会。”脚下的水台又一沉,“你那徒弟,样貌真不错。”

  严都平手上的剑往前送了送:“你想激怒我,怎么,身上藏了东西?”

  玉帝笑道:“聪明,再猜猜是什么。”

  “瑶池里养的东西?”

  玉帝讶异他竟然一猜就中,不过自信他知一不知二:“那东西孤可不敢藏在身上,只是藏了一张九重天的行瘟令,严兄最恨用瘟疫惩罚人间,开封府已经在闹鱼瘟了,孤一死,孤养的两只犼鱼就会为害人间,孤的两只犼儿,日日食龙,啊,对了,你师兄道行的两个徒弟,也是他们吃的,知道你师兄为什么找不着徒弟了?”

  “犼吃人,不留痕。”

  “还想把我扔进冥海吗?那两只犼,差不多吃完了一整个神龙族,他们作起乱来,莫说九州十薮,五岳四渎,只怕欲界之下,寸草不生。严都平,在你看来,是你逼我到此,在孤看来,也是孤逼你到此,不然你去杀犼了,谁又陪我在这儿玩这场游戏?孤的武功是不如你,棋艺,可还行?”

  严都平笑着收回剑:“你给我漏了这么大的破绽,还怕我看不出吗?”

  严都平抬手指了指远处,玉帝朝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只黑龙在幽暗中迅速向他们飞来,几乎看不清黑龙的身影,而他身后两只红棕色的犼鱼却分外扎眼,黑龙丝毫没有犹豫,一头扎进冥海,那两只犼儿也跟着一起入了冥海,连扑通一声都没有,就此消弭在幽暗之中。玉帝看到自己以为厉害的心血如此轻易的白费,再也笑不出来:“老龙王真是两面三刀,你也真是狠心,两个师侄就这么没了,道行那里能交代?”

  严都平道:“我那两个师侄恐怕也想这样了断,还要多谢你成全。”

  脚下的水台几乎贴到海面,玉帝一踏水台想往岸边飞,严都平一把抓住他,用力甩进海里,玉帝顺势回身,勾住严都平的肩膀,倾身向他这边压过来,要把严都平先浸入海里,严都平把剑刺进玉帝的喉中,揪住他的衣襟翻身回到上方,玉帝紧紧钳住他,用他已经破碎的嗓音说:“我死,你也别想活。”

  水台沾海即融,严都平和玉帝也一同掉进了冥海,这是玉帝没有料到的结果,却是严都平早已设计好的结局。

  ☆、九十三

  严都平早就想过,若死,必入冥海,那样才能死个干净,再无重生之可能。

  可是世上千般万般事,就像这渺渺海水,茫茫无计,若非自沉于底,如何能知道冥海下面是什么景象。

  严都平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在往下沉,好像在慢慢消融,玉帝揪着自己衣襟的手已经化没了,他闭上眼睛,等待着和海水融为一体,脑后莫名的灼热感让他以为这一次临近死亡的感觉和上一次是不一样的,却不知自己脑后慢慢生出了几缕金光,丝线般拉长,笼罩住他的身子,他也瞥到那抹金色,之后就没了知觉。

  那是杨瞳藏于他发间的东皇金符,元始天尊告诉她,冥海能吞噬万物,只除了一样——光。

  东皇金符以金光为身,正好,正好。

  细看之下,那金光中夹着咒文,密密护住了严都平的身子,使他在不断下沉中并未与海水融为一体,越往下越暗,越往下越静,这里就是一个无底的深渊,不知尽头在哪儿,不知以后在哪儿……

  罗酆山,浮罗洞。

  阿罗一个人待在里头,整理着姑娘曾经用过的东西,也就是些笔墨纸砚,经书诗集,姑娘的东西其实不少,但她喜欢把自己的东西整整齐齐得放在一个很小的地方,占不了多少空间,所以收拾起来一点儿也不难,阿罗只花了一个时辰,就把姑娘所有的东西都搬到浮罗洞里了,就连她的卧房也清了个干净,桌椅箱榻,一样不落,那里原是殿下面壁的小屋,后来给姑娘住,殿下也不常面壁了。

  他坐着想了很多事情,想到那年旷野里,姑娘无助又绝望的哭泣,想到她搂着自己的脖子,说交了个朋友真好……终于,他也有不想忘记的过去了。

  阿旁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大白天的,怎么躲在这儿?”

  阿罗道:“想些事情。”

  阿旁指着那些东西问:“你收拾这些做什么?”

  阿罗道:“姑娘临走前吩咐的,她用过的东西,都要烧掉。”

  “为什么要烧掉?”

  “她不想再让殿下看见。”

  阿旁问:“姑娘一早料到殿下会送她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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