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她之前呈上的奏折，她就不信他真能无动于衷。
天朝帝都是整个国家经济与权利的中心，而皇宫就在天朝中心，占地一望无际，与周围繁华街道之间还隔着很远的真空地带。
有司天命 第170章:幽灵祭41
加持武艺技能，子灵回去就比出来时容易了许多，翻越城墙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这外挂开起来也是杠杠的!
但等飞檐走壁后回到自己的清心殿，墨幽却早已站在她的殿外。
子灵见此赶紧趴下，整具身体都伏在了屋脊上，目光看向下面。
殿门前，墨幽背着手，蹙眉，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进去，而忝叱则抱剑站在不远处，清心殿守夜的宫女垂头立在旁边。
还好他没有直接闯进去，子灵心里松了口气，偷偷的滑下屋脊翻窗进殿，缩进被子脱了外衣扔在床下，外间的裴冉汐没有动静，还在沉睡。
子灵闭上眼，心想还好墨幽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闯进来见她，否则就要露陷了，但他既然能在晚上过来，显然也是沉不住气了。
扯了扯唇，子灵继续装睡，心中却在默数时间，数到三时，殿外果然响起了声音。是那个守夜的宫女。
“冉汐姐姐，陛下有事要见公主，请姐姐开门。”
外间响起珠帘碰撞的声音，裴冉汐立刻回到:“请陛下稍等，奴婢这就禀告公主。”说着就有脚步声响起，越来越近，在寝殿边沿停了下来。
殿内寂静无声，子灵发现自己听力不知何时比之前敏锐了数倍。
就像此刻，她明明闭着眼什么也看不见，却没放过一丝一毫的动静，几乎能在脑子里勾勒出四周动态的三维立体图。
“公主，陛下来了。”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裴冉汐只看见床幔后的人影动了动。“嗯，把衣服拿过来吧。”子灵起身回答。
墨幽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面前的门才缓缓推开，只见子灵长发如墨披散开来，没有任何修饰，只穿了件白色衣裙。
“皇兄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子灵神情淡漠，开门见山的问道。她眸子清冷的，没有一点恭敬亲昵与尊崇，好像面前站的不是皇上，也不是兄长，只是个普通的陌生人般。
墨幽抿了抿唇，这个妹妹，他是越来越看不透了。不过这不重要，他今天来是为了来一件事情。
“你提议的造纸术，朕派人实验过了，不可行，你隐瞒了什么。”
之前子灵向他上了一道奏折，鉴于她在西淮赈灾的优秀表现，他竟然认认真真的把那奏折看完了，当时心中不可谓是惊讶与惊喜，立刻就派人去证实了，得到的结果却一半一半。
好一半，坏一半。
那奏折上描述的是一种改进后的造纸技术，墨朝现在的纸制作复杂，成本高昂，只有贵族世家可以享用，大部分人都只能使用竹简书写记录。
可竹简体积庞大，不易携带保存，十分不便。改进造纸术是必然的，他曾经专门命人研究，可一直没有结果。
但现在，却被自己这个其貌不扬的妹妹提了出来，并且调理清晰，有理有据。
按照她的论述，造纸的成本将无限降低，而质量却飞速升华，到时候普通百姓也能用纸，那样对思想文化的发展是十分有利的，那样简直就是实现了质的飞跃。
可她似乎保留了什么，在最后成型上出现漏洞。
有司天命 第171章:幽灵祭42
面对他的质问，子灵只是笑笑。这家伙久居高位惯了，理所当然的对别人颐气指使，但她可不是会为他无偿效力的属下。
“皇兄，求人可不是这个态度，哪怕我是你妹妹，深夜擅闯闺阁扰人清梦也是不对的。”
子灵看着他，殿外梁上挂着火红的宫灯，光映在她眼里，泛起潋滟的晶莹，深沉却是黑沉沉的寂静无波。
墨幽抿了抿唇，记忆深处突然闪过一幅幅画面，破碎的，寥落的，孤寂的，坚韧的，是关于对面女子从小到大的一生。
墨幽眸色缓和了些。
“灵儿，当初的事，是皇兄不对。”
子灵有些诧异，他竟然会道歉……
但子灵只是点点头，不置可否，明白他道歉的之前篡位那晚在御膳房对原主下手，并在后来将她扔进冷宫等死。
原主都死了，现在道歉有什么卵用?
但子灵还是没有继续为难他，侧身让裴冉汐去拿了一个精致的雕花木盒出来。
“奏折上只写了大概，虽然工匠那凭那大概制作出来，却不精细和完整，这是我在西淮时无意间得到并派人验证过的方法，你拿去吧。”
子灵将木盒递过去，墨幽接住，打开，里面是一扎册子，装订成话本一样的小书，字迹清秀俊逸而不失风骨。
是她亲自所书。
墨幽没说什么，带着东西走了，子灵又躺回床上，裴冉汐也放下帘帐离开，黑暗中，她缓缓闭眼，鼻尖飘过一丝奇异的香味。
这味道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闻过。
子灵皱眉，意识中她被困在一间黑屋里，像幽闭的地下牢房，手脚禁锢，四周挂满阴冷的刑具，呼吸间还飘荡着潮湿发霉的怪异气体。
啪嗒，啪嗒，啪嗒……
黑暗中有脚步声响起，一下一下，不缓不急，时间像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子灵似乎看见了一道白色人影，影影绰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