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去看看。”阿希伸头没见着井口。
“已经填回去了，想要看，得要再挖。”雅起身去拿铲子，“不得不说这种铁做的铲子真好用。”
阿希也拿着铲子去。
看着填回去的坑，土还是松的，再挖一次也方便。
阿希第一个出手，有力气的她不怕干活就怕没活干。一铲子下去带出一个坑，又一铲子下去，往下深了许多。
雅来迁徙的路上损伤了身子骨，弱了许多，很多重活不能干。铲了一阵子泥巴，就被阿希推去休息了。
“看土湿润，见着水了，你再往下一些就有水出来了。”雅趴着看井下。
“你不要伸头来，小心我伤着你。”阿希说。
乔坐着心里烦，拄着拐杖出来走走。部落里没什么人，听到有说话声，走过去看看。
见阿希在挖坑，坑深不浅。
“我说地上怎么有一颗脑袋在转来转去，没想成是你。”
阿希嘴角笑笑，“吓着你了。”“雅来帮我一把。”
雅伸手去拉阿希，阿希借力一跃而起，上到地面。抖去兽皮裤上的水。
乔远远地看井下的浑水，“这水不能吃，你要来何用?”
阿希低头去看井里的水，“我怀疑这水里有盐。”
乔撩起上眼皮去看阿希，“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盐?水里怎么有盐?”
“我不知道，所以想试试看。”阿希有深意地看一眼乔。
不知为何，乔就是不喜欢阿希。即便她已经不能成为巫，她还是不喜欢阿希。
讨厌阿希的聪明，讨厌阿希的眼睛，讨厌阿希的笑。
阿希去拿一桶子，提起一桶水，倒入石锅。
“这水里有沙子，得要沉一沉。”雅说。
“嗯，你帮我看着。我出部落去采摘。”阿希看着水说。
阿希拿出一棵草药给乔，“你吃这种草，对身体有好处，如果天天吃能让你多活几年。”
乔不得不接过去，她想活，想与古多过点日子。不情愿地说：“谢谢。”
阿希与雅说：“沉了之后，拿到太阳外面去晒。”
“好。”
阿希点点头，拿起地上的背筐走出去。
太阳悬挂在头顶，阿希还在草丛里对比着各种草。
阿中拿着一块肉跑出部落，远远见着阿母的身影，大声喊：“阿母……阿母……”
阿希听着声音，直起腰，腰骨啪啪响。
她咧开嘴露出牙齿，“真酸!”双手往后伸捶捶腰背。
阿中见阿母站起来了，再喊一遍：“阿母……雅阿母让你回来。”
阿希拿起沉甸甸的背筐，一步一脚印往回走。
雅见着阿希回来了，远远招手，“快来，快来。”
阿希速度起，一下就到雅边上，“出结果了?”
“看有颗粒，像是盐。”雅说。
“我吃过，是盐。咸的。”阿中争着说。
“阿母，我也吃过。不大像盐。”
“阿希大大，我们也吃过，不大像盐。”
阿希伸手去想沾点水，试试。
“啪。”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压住了阿希的手。
“阿母手脏，不许碰。”阿情嘟嘟地说。
“阿母总是骂我们手脏，你不也是一样。”
小崽子们最先笑阿希，雅偷偷地笑。
阿希摇摇头，这群小崽子。
“井下面的水清了没?”
雅说：“还没有，提上来的水还有点沙。”
“把这件事告诉丽，让她分几个人出来挖井。不许小崽子靠近这里。在这里建立一个亭子，盖住井口，免得小崽子乱跑。”
“好。”
阿希问小崽子们，“你们今日的训练完成了?”
大一点的小崽子立马知道有任务要完成，迅速站成一排。“完成了。”
阿希从背筐里拿出一串红色小果子，一人分一颗，“这种果子能吃也能治肚子痛，你们去草丛里捡果子，果肉你们吃了，把果核带回来给我。
注意草丛里有毒虫，要小心行事。”
她又拿出一种带白色绒毛的草，“如果被毒虫咬了，就扯这种草弄里面的草液去擦擦。”
“好。”
小崽子们带着东西散去，小一点的也跟着过去。
阿希送给雅一捧小果子，虽然肉不多但很甜。
“阿希，你在这，快过去，牙阿父快不行了。”一人来叫唤。
很多老人在迁徙路落下重病。好不容易熬到这里，撑着的一口气松了，人也就容易去。
阿希提着背筐就跑，比报信的人更快一步到达牙阿父的屋子。
牙阿兄在照顾着阿父，紧紧握住阿父的手，眼睛红红的。
见阿希来了，让开位置给阿希。
阿希坐在牙阿父边上，把脉，脉搏虚弱，呼吸缓慢，眼神无力，怕是要去了。
阿希坐前面一点，“你安心地闭上眼睛，你的小崽子们会活得好好的。”
牙阿父鼻子出点起，表示他已经知道了，缓慢地闭上眼睛。在别人不知道的时刻里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