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烟被沈嘉南点名，猛地抬头，摇头：“不了。”声音依旧小小的。
陆烟生怕沈嘉南再次邀请她，甜筒的事情她还感到后怕，补了一句：“我跟哥哥一起吃。”
“哥哥”两个字轻轻地，如同羽毛刮过沈嘉南的心上，那一刻沈嘉南觉得自己要死了，第一次被人叫“哥哥”，甜甜的奶音，这简直就是在赤.裸.裸的要他的命。
金庸说过那样一句，一见杨过误终身，那他对陆烟大概就是应了这句。
“叫人怪不好意思的。”十七岁的少年脸上浮现了一朵红晕，声音透着一股难为情。
程川眼神微微一愣，走过去，一把拍在沈嘉南的脑门上：“你丫发什么情?”
沈嘉南顿时被程川这句把火浇灭了，戳了一把程川胳肢窝：“你丫才发什么情，你丫的干嘛总要跟我作对!你丫的还我可爱多!”
程川耸耸肩，往旁边一闪，躲过了沈嘉南伸过来的爪子。
陆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两个人在拌嘴，她喏喏的站起来，陆玉溪洗了手回来正走到门口叫了一声：“草儿，快来。”
三个人顺声看过去，陆烟朝门口走去，低着头不敢抬起来，眼帘映入了一双黑红相间的运动鞋，很大，看起来很有个性，余光看到程川靠在第一组的桌子上，长腿懒散的拦在过道上，她小声的说：“麻烦让个道。”
程川看她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难怪沈嘉南要欺负她，脑子里闪过沈嘉南给她买冰棍，要不是他及时帮了她，指不定她现在在哪儿哭呢，自己可真是个好人，他就赖在过道上，懒得动，不想让。
陆烟看他没有让道的意思，抬头，撞见了他一汪深邃的眸子，波澜不惊，她颤颤巍巍的说：“程，程川，麻烦让一让。”
程川嘴唇抿成一道细缝，俯视着她，她的发丝很细软，马尾辫高高的，额前还有个美人尖儿，人小声音小胆子小，什么都小，他叹了口气，走到了一边，就看到小身影小跑着出去。
沈嘉南还在后面喊：“妹妹，你怎么走了?”
陆玉溪与沈嘉南四目交接，不知道什么事，陆烟拉着她哥哥的T恤下摆往教室外面走。
沈嘉南还想去追，程川摁住了他的肩膀：“别追了。”
沈嘉南回头一脸怨气的看着程川：“橙子，你今天干嘛老跟我对着干?”
程川双手往口袋里一插，和沈嘉南走出了教室，外头正值中午，热的很，知了叽叽喳喳在头顶的树上叫个不停
前头两个身影还没走远，沈嘉南想起来早上陆烟就是跟陆玉溪一道走的，心里一惊，看她小小的一个，原来背着老师谈恋爱，还跟一个班的人谈恋爱，这胆子哪里小了。
沈嘉南来气：“橙子，你觉得陆烟怎么样?”
阳光很强烈，晒得程川打了个呵欠，语气轻佻：“不怎么样。”
沈嘉南气呼呼：“她前脚叫我哥哥，后脚就跟别的男生一起走，你说她是真单纯还是假单纯?”
程川懒洋洋的迈着步子，眉毛一挑：“真的假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我觉得她很可爱呀，那么可爱的小女生还是第一次见。”
“所以?你要追她?”
沈嘉南摸摸头：“追倒不至于，你不觉得逗逗她很有意思吗?”
“你这样，于渺知道吗?”程川眯起了眼睛看着沈嘉南。
一听到这两个字，沈嘉南脸色就难看了。
“别提了，说到她就来气，一大早上跟我闹，闹着要分手，分就分嘛，老子难道还会怕她啊。老子这么迷人，难不成没了她于渺还没人追了么?”沈嘉南想到早上于渺跟他分手，就来气，分分合合的都闹了七八次了，大不了就分嘛，省得麻烦，沈嘉南像是决定了什么，怒道，“老子这次再复合老子就是狗。”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程川淡淡的说。
“上次那是说的气话，这次是认真地，老子绝对不会复合。”看样子是下了决心。
“谁复合谁是狗。”沈嘉南继续说。
程川对于沈嘉南的毒誓是丝毫不信任的，毕竟对于沈嘉南来说，是狗也就“汪汪汪”两声，又不会真的变成狗。
“女人真善变，于渺是这样，陆烟也是，前脚叫人哥哥呢!后脚……哎!女人都是祸害精。”沈嘉南骂于渺把陆烟也顺带了。
程川扬起唇角，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其实陆烟真的是个祸害精。
“中午吃什么?”程川问他。
沈嘉南说：“门口拉面馆?”
“太腻。”
“骨头饭?”
“骨头不新鲜。”
“黄焖鸡?”
“不想吃辣的。”
“那你想吃什么?”沈嘉南觉得这人甚是麻烦。
“都可以。”
沈嘉南“靠”了一声，说了一个吃了整个暑假的东西：“哈灵牛蛙饭?”
“好。”
……
“那你干嘛不直接说你要继续吃哈灵牛蛙饭。”沈嘉南说。
程川耸耸肩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