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彻底走进他心里是很难的,可一旦走进去,就像寇璇这样,便可任她予取予求。
“再者。”寇凛浑身紧绷着,一用力,伤口再度崩裂渗血,“我瞒过你什么?无论你脖子上挂着的金钥匙,还是我心底深处的秘密,我从不想着瞒你。可你呢,连谢从琰的身世都不告诉我,还不是信不过我,怕我会以此来要挟你爹?”
“我没这样想过,但这不是我的秘密,而是谢从琰的秘密。”楚谣挣扎着抽出自己的手,“我已征得他的同意,你很快就会知道。”
寇凛闭了闭眼睛,调整紊乱的呼吸:“我对他的秘密没有半分兴趣,你先告诉我,你找他来的目的。”
楚谣闷声不语,接着帮他上药:“我只希望你记着,无论过往如何,现在你的身边有我。”
寇凛正欲说话,暗卫匆匆来报:“大人,贺兰府那边传来消息,贺兰夫人被贼匪掳走了!”
寇凛猛然站起:“你们全是干什么吃的!”
暗卫惊慌道:“段总旗将他们都调走了!”
“段小江人在何处!”
“属下不……不清楚!”
寇凛旋即垂头看向楚谣,薄唇紧抿。
楚谣顶住压力,起身从桌上拿起一份地图:“夫君信我一次,独自去这标注红点的地方,先藏身入内,等我小舅舅问话……”
寇凛略一犹豫,接过地图扫了一眼,是城外的佛窟。
他将地图揣入袖中,提步出门,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谣谣,不要令我对你失望。”
……
洛阳城外佛窟中。
寇璇悠悠转醒,被人打了脖子才晕过去的,如今疼的厉害。视线恢复焦距后,没被佛窟内的金刚像吓到,却被背手站在门口的谢从琰吓了一跳。
“醒了。”谢从琰转身走回来。
“谢将军!”寇璇跪倒在地,吓的颤抖,“谢将军您这是做什么?!”
谢从琰的腹部被绣春刀所伤,衣裳殷红一片,他冷笑着,颇有几分狰狞:“多谢贺兰夫人给了我启发……”
寇璇抖若筛糠:“什、什么启发?”
“你怕是不知道,我那外甥女与我并无血缘关系,乃是我心头所爱。为使她难嫁,是我让乳娘害她断了腿,还破坏她一桩又一桩姻缘。可最终输给了寇凛。”
谢从琰抽刀,凉意森寒,窄刀架在她脖子上,几乎压碎她的肩胛骨,“如今,真的多谢你令他夫妻失和,他二人正闹着要和离…但你这把火烧的还不够旺,我想你若是死了,他夫妻二人必定反目成仇。”
寇璇惊倒在地:“谢将军千万不可啊,寇凛一定会报复你的。”
“你不担心自己的命,却来担心他会不会报复我?”谢从琰的刀压下去,压出一条血线来,“我等你醒来,说给你听,也只是让你做个明白鬼。”
提刀便要砍。
藏在佛像后的寇凛攥紧了拳头便要出来。
“少爷!”寇璇却忽然喊了一声,伴着哭腔,“少爷,我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不姓谢,我……我是你母亲乳娘的女儿,自小与你母亲一起长大,情同姐妹……”
寇凛露出佛像一半的身体一滞,又缩了回去。
第97章 身世
早已与楚谣做出了推测,听了寇璇这突兀的话语, 谢从琰内心波澜不惊。
但他觉着, 自己应该表现出几分惊讶才对, 只可惜他惯不会演戏, 照旧板着一张冷漠的脸:“为了活命,贺兰夫人真是什么都说的出口。我先前已告诉了你,我与楚谣之间并无任何血缘关系, 你猜我不姓谢, 岂不是正常?”
煞气腾腾的陌刀重重压在肩膀上, 寇璇倾斜着半边身子,说起话来极为吃力:“那我知道你母亲是前首辅徐禾的嫡次女徐蓉,这是猜不出来的吧, 少爷?”
恩, 徐蓉的确是他母亲的名字。谢从琰微微皱眉,手腕一转,收回了陌刀,并未归鞘:“你既与我母亲关系如此亲密, 我为何从未听奶娘提过你?”
肩膀力道骤然一松, 寇璇的心头也跟着一松。深深喘了几口气,依然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少爷的奶娘是谁?”
“刘氏。”
“刘?伺候小姐的嬷嬷里没有姓刘的。”寇璇认真思索了一会儿, 犹豫揣测道, “应是小姐重新找的, 或是……”
谢从琰打断她:“少扯旁的乱七八糟, 先说你自己。记着,若被我抓到半句错处,立即让你身首异处!”
寇璇身子一抖,苦涩道:“是这样的少爷,当年徐家获罪之后,小姐被抓进了教坊司,而我则被送入军中为军妓,是镇国公世子傅涔受淮王爷所托,将我从军中救了出来。”
只这一句话,谢从琰已然听出异常之处:“傅涔是我亡父,救我母亲的金兰姐妹乃分内之事,你为何说是受淮王所托?和淮王有什么关系?”
佛像后的寇凛瞳孔一缩,原来谢从琰是镇国公府的遗孤。
谢从琰这般态度,倒是令寇璇呆愣了很久,诧异道:“少爷,傅涔怎么会是您的亡父?您的父亲是淮王明桓,您难道一直不知道吗?”
谢从琰微一呆愣,提刀又搁在了她脖子上:“你胡说八道什么!”
“怎么会这样呢,与小姐两情相悦的是淮王爷。”寇璇疑惑不已,“老爷与镇国公傅云不和,淮王与小姐从前只能私下里来往,小姐入了教坊司后,淮王爷不便出面,他与傅涔是表兄弟,是傅涔私下里将小姐救出,藏了起来,所以少爷才被误会是镇国公府的遗孤?不对啊,谢埕将军是知道真相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