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把握,还容易引起他疑心。
她问:“虞清,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虞清犹豫着道:“倒也不是,有个人还能救我。”
楚谣忙问:“谁?”
“寇凛。锦衣卫负责监察百官,掌管诏狱,只需他赶在谢丛琰押我进宫之前,去圣上面前说我私自入京或许涉及谋反,需要暗中调查同党,不宜大肆张扬,就能将我从谢丛琰手里带回诏狱去。至于真谋反还是假谋反,稍后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我去求他。”
楚谣转身就走,虞清喊住她:“可他不会出手相助,昨晚他提醒我,已是仁至义尽了。而且就算他会,也来不及了。”
从神机营到锦衣卫衙门,再央求寇凛去请旨,的确是来不及。楚谣顿住脚步,着急时习惯性掐手心,掐的青紫一片时,目光一亮:“有办法了,让我哥晕血症发,我去昏在舅舅面前,稍稍绊一绊他的脚步。尔后,我再以哥哥身份回锦衣卫求寇大人。”
虞清愣了愣,莞尔:“你的鬼主意真是越来越多了。”
“哥?你还愣在外面做什么?”话说到这份上,楚谣真不知道她哥怎么还能站得住,“进来啊。”
楚箫早就想进去了,却挪不动腿。
接着,楚谣就看到他双眼呆滞,傻乎乎的走了进来。
“我这就出去。”楚谣顾不上理会他,指着他腰间的绣春刀对虞清道,“你算着时间给我哥一刀。”
“好。”虞清二话不说,刷,拔出绣春刀,架在楚箫脖子上。
生怕她杀人杀惯了没轻没重,楚谣走出牢门时又嘱咐:“割手心就可以了。”
“对对,阿谣说的对。”冰凉锋利的刀刃抵住脖子,楚箫动也不敢动。
“哦。”虞清收了刀。
楚箫松口气,摊开左手掌,依然有些浑浑噩噩,他还没从虞清是个女人中回过神,更别提虞清说喜欢他这件奇怪的事情。
眼睛在牢房里乱瞄,楚箫忍不住问:“你、你真是个女人?”
虞清笑道:“你也想摸摸看?”
“不了不了。”楚箫连连摇头,无意识地道,“就你那胸比我还平,有什么可摸的。”
刷,绣春刀又架上他的脖子。
楚箫直想抽自己两嘴巴子,可他真没办法将虞清当女人看,不过眼下救她性命才是当务之急:“时间差不多了,来吧,你想砍哪儿就砍哪儿。”
虞清轻飘飘道:“已经砍了。”
“砍了?”楚箫没感觉到疼痛,却果真嗅到一股作呕的血腥味,摸摸脖子又没见血,正纳闷着,虞清展开手心杵到他眼前,只见一道狰狞伤口在眼睛里无限放大,皮肉外翻,鲜血直涌。
“你……”强烈刺激下,楚箫话未说完便一阵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虞清扶住他慢慢倒地,曲起手指在他鼻尖上轻轻刮了下:“傻不傻,我哪里舍得砍你啊。”
*
“谢将军?”
营帐里,兵部侍郎袁少戎说了半天,听不见谢丛琰一句回应。
他心知自己带不走虞清,更不想和这个冷面谢阎王彼此敷衍,但他必须第一时间过来做做样子给虞总兵瞧,袁家有心营救他儿子。
原本谢丛琰还与他敷衍几句,自从出去过一趟,回来后在沙盘上竖起一根线香,便一眨不眨的盯着。
袁少戎也不着急了,安静喝茶,等这根线香烧完再走。
只差一拇指时,守将匆匆入内,附耳对谢丛琰禀告几句,但见谢丛琰面色惶然一变,撂下句“不送”便疾步离去。
惊的袁少戎还以为北元又挥师南下了。
谢丛琰往自己的住处赶,听身后的守将解释:“楚小姐走出来时,脸上挂着泪,没走几步就晕了过去,属下前往虞少帅牢房里通知了楚公子,楚公子将她抱来您的账内,说楚小姐自从坠楼后一直有这个毛病,休息下就好了。”
走进帐中,瞧见楚谣面无血色的躺在他的床上,谢丛琰问:“楚箫人去了哪里?”
“楚公子回锦衣卫衙门去了,说再不回去寇指挥使会杀了他,求您先照看一会儿。”守将小心询问,“需要属下去请刘大夫过来么?”
“不必。”当年摔断腿时还摔了头,楚谣时不时会头昏和嗜睡,谢丛琰是知道的,但因她不常出门,晕在外面还是头一回,“出去吧。”
“是。”
守将离开后,谢丛琰坐在床边,默默看着楚谣紧阖的双眼。也只有她不知道的时候,他才敢这样注视着她。
谢丛琰一直想不明白,在楚谣面前,他为何总是这般懦弱。
他不敢面对的,究竟是楚谣还是他自己?
谢丛琰自言自语着:“谣谣,你说我是不是该换一种方式对你?”
本想将她鬓边的乱发理一理,手指不曾触碰到她的脸颊便收了回来,最后只是帮她掖了掖被角。
*
楚谣回锦衣卫衙门的路上,思忖着该怎样求寇凛相救,她的晕厥不是个稀罕事,绊不住谢丛琰太久。
谢丛琰顶多是照顾她一会儿,看她确实没有其他问题,就会动身押送虞清进宫。
楚谣并不担心谢丛琰会对她的身体做些逾矩之事,他绝对不是个正人君子,但他的心思和行为又颇为怪异,让人捉摸不透。
连番催促家仆,马车终于抵达了锦衣卫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