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尘砚呢?”
赫连尘蔚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甘和痛心：“他还是个孩子，他有什么错?这一切难道不是因白千池而起?为什么她犯的错却要让别人替她承受后果?”
“我一开始就说了，我只要白千池以命抵命，如果帝少爵当时交出白千池，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切。”
“尘蔚，你是位军人，你的观察力比谁都强，白千池是好是坏连我都看得出来，你是真的被仇恨冲昏了头。她杀尘砚对她有什么好处?她也是遭人陷害，你可曾想过她有多无辜?”
“您知道您自己在说什么吗?”赫连尘蔚只觉身心俱疲。
自己的父亲这么大仁大义，他该指责他的不是吗?
“我很清楚。”
“您清楚?您真的清楚吗?死的，可是您的亲儿子，您现在竟然在帮那个女人说话，她到底给你们下了什么迷魂药，你们一个个都护着她。”赫连尘蔚情绪激动。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大脾气和自己的父亲说话。
白千池在他这里，俨然就是颗炸弹，一点就爆。
他真的不理解，到底是他心胸狭隘，还是其他人太过于善良。
杀人的事都能随便说出原谅。
赫连尧叹了口气，对赫连尘蔚是既心疼又失望。
“你跟我上楼吧。”
二楼——
当赫连尘蔚看到墙壁上那巨大的油画时，先是愣是几秒，随即怒火冲天：
“她的画像为什么会在这儿!”
“你也觉得很像是吧?”赫连尧有些伤感地看着墙上的画。
“什么意思?”
“你好好看看，画上的到底是不是白千池。”
赫连尘蔚听后，再次将视线移回到油画上。
这一次，只一眼他便认出，画上的女孩子不是白千池。
先不说这幅画看着都有些年份，两人无论是气质还是样貌，都有些差别。
尤其是眼睛，最明显。
刚才，他确实是太冲动了。
那么画上的又是谁，为什么和白千池长这么像。
“她是谁?”
“你的姑姑，兮儿。”
姑姑?
她就是姑姑?
赫连尘蔚本来心里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姑姑挺好奇，但如今……看着这和白千池相似的脸，赫连尘蔚对这个姑姑已经没有好感。
甚至有些抵触。
“您带我来看这个做什么?不要告诉我，您这么维护那个白千池，就是因为她和姑姑长得像。”
“没错，白千池真的和兮儿长得很像，我甚至都怀疑过她是不是兮儿的孩子。”
赫连尧后半句话让赫连尘蔚心底狠狠一跳。
姑姑的孩子?
那岂不是成了他的亲表妹?
好在赫连尧接下来的话又让赫连尘蔚松了口气。
第1100章只要尘砚醒了，一切好说
“但是她不可能是兮儿的孩子。”赫连尧连连叹气。
似乎有些可惜，有些失望。
“兮儿是不可能让她的孩子独自回南礼的。”
她自己都不想回，又怎么可能让她的孩子回。
她这么多年连个音讯都没有，想来就是不想让他们找到她……
“您对姑姑的感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对这个姑姑并没有多深的感情，所以，我对白千池也不会有什么怜悯之心。”
赫连尘蔚说完转身就想走，赫连尧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尘蔚……”
“够了。”赫连尘蔚一把甩开赫连尧的手，眼眶一热，瞬间湿了眼。
“尘砚是我一手带大的，你们真的能体会我的感受吗?明明是白千池的错，现在倒成了我十恶不赦，你们倒是告诉我，我错哪里了!”
赫连尧哑口无，只是心疼地看着一脸心寒的赫连尘蔚。
房间里，气氛一度很是沉闷。
看着赫连尧鬓角新长出来的白发，赫连尘蔚心里一阵犯酸，愧疚涌上心头，自责不已。
“对不起，父王，对不起……”
“孩子，父王没有怪你，我只是担心你。”赫连尧哽咽出声。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发泄过后的赫连尘蔚心里很是煎熬。
“尘蔚，你的皇爷爷，皇奶奶，你的姑姑，还有你那未出世就已经离开的大哥……失去亲人的痛，我真的不想再尝试了，父王真的不能再失去你。”
赫连尘蔚心如刀割：“我知道……”
“父王希望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人死不能复生，就算你为尘砚报了仇，可是你以后的路呢?你要真杀了白千池，帝少爵真的会跟你不死不休，最后的结果不是南礼灭，就是帝家灭。”
“趁现在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及时收手吧，你要无法说服自己降服，父王可以替你去一趟z国和他们讲和。”
赫连尘蔚头痛欲裂，他微垂着头，闭着眼，按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不知道。
赫连尘砚是他心中的结，心结未解，他又要拿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