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时她所能做的事情就是，安静的等。
司浩宇把江笑带进了房间以后，便对里边的人点了点头，那人会意，到里边带出来了一个人。
出来的人，头上还带着纱布，俨然之前江笑砸到他头上的伤口还没有好。
见到站在房间里的江笑，楚越原本死寂的目光微微闪了一下，而后又一次归于沉寂。
而后他转头对司浩宇好，“我只跟她说。”
司浩宇目光闪了一下，直接上前给楚越的手上带上了一个手铐，而后把他双手反剪到背后，牢牢的拷在了一边的桌子上。
桌子是很重，就算是能移动，也会发出很大的声音，他们就守在门口，只要里边有动静，他们就能冲进来，所以，虽然是把江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但是还算得上安全。
司浩宇离开以后，房间中就只安静了下来。
楚越双手被拷在桌子上，所以此时他只能背对着江笑，靠在桌子上。
两厢沉默，半晌，楚越才似乎叹了一口气一般的开了口。
“笑笑。”他才刚叫一声，就猛的低头一声苦笑，“看到我这个下场，你开心吗?”
“还好。”江笑随口应了一声，楚越现在的结果其实她称不上多开心，只是有些安心而已，似乎她多长时间的夙愿终于达成了一般的安心。
“呵呵。”楚越冷笑一声，“不要再装了，你很开心，到现在了，咱们都不要装了。”
江笑挑了一下眉，没有接他的话，是问了一句，“楚越，你当时心里挣扎过吗?”
其实这个问题对她来说，意义已经不大，就像是恋人分手的时候，其中一方问另外一方你有没有爱过一般。
没有丝毫意义。
她现在这么问，也只是没话找话想要借此引起当时到底是谁在背后害她的而已，进而再去问当年她父母的事情。
她不想跟楚越啰嗦，今天也不是来跟楚越叙旧的，所以，她的那些话，她并不想去接。
“挣扎?”楚越一时有些迷茫，而后他苦笑一声，“挣扎啊…呵，怎么可能不挣扎?”
楚越微微抬着头，看着墙角，而后才低声开了口。
当初他知道了养父母被害的真相以后，其实是想帮养父母报仇的，但是当真正的面对仇家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要报仇，那简直是不可能的，因为实力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上。
报仇什么的，不可能的，而且后来他又得知了那边要对楚瑜动手的事情，他确实是挣扎，挣扎的厉害，但是又有什么用?
他知道的清楚，这样挣扎下去的后果，就只有一起去死，所以，他选择了背叛。
以前他还想着，背叛以后，只要能打入他们内部，只要能让自己一点点的发展起来，他总有能报仇的一天，但是到后来，等他真的明白了过来，就算是他真的背叛了楚越背叛了楚氏，投靠了那些人又有什么用，他们是不会给他发展起来的机会的，不仅不会给，整个楚氏，还因为他们差一点就被拖垮，这时候他才明白，靠他们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才想着自己独立出来。
从楚氏独立出来，也彻底的摆脱那些人。
然而这时候，却忽然杀出一个江笑来。
呵呵呵，这一切，大概就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真是造化弄人啊!
楚越说着忽然笑了起来，他转过头来看着江笑，“笑笑，我做不到，或许你可以做到，毕竟，你有程砚，但是，我估计，我看不到那一天了。”
说完以后，他忽然间眼角红了一下，“跟你说完这些以后我心里轻松多了，我希望有一天，小鱼儿也能听到我的这番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鱼儿，我想对她说声，对不起，是我，对不起她。”
楚越眼角的泪水滑落下来的那一刻，江笑心里忽然像是被什么砸了一下似得，而后慢慢恢复，平静无波。
楚越说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她不清楚，但是，有一天她却是清楚的很，不管楚越是不是故意的，当初亲手害死她的，都是楚越!
而且，有些事，并不是一个道歉能解决的，所以，江笑听完楚越的这番话以后，把有用的全都记进了心里，而那些不知真假用于煽情的话语，则全都被江笑直接过滤掉扔到了脑后。
而江笑所不知道的是，她离开这个房间以后，里边的楚越就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他是真的后悔了，若是早知道现在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当初必定会选择跟鱼儿一起走。
虽然，他曾猜测江笑会不会就是鱼儿，甚至心里还曾万分确定过，她就是真的鱼儿，但是那又能怎样?她终究不是他的那个鱼儿了。
她是江笑，是程砚的夫人，是这个国家最年轻的少帅夫人，是，以后楚氏的新的掌门人，但是这一切，却都已经跟他无关了。
跟他无关了。
司浩宇进来的时候，楚越还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哭的司浩宇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劝他。
其实这个房间里有监控，有录音，所以之前楚越和江笑的谈话他都听到了，除了震惊楚越揭露出来的当年的事以外，心里也微微惊讶楚越竟然是一直喜欢着楚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