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出来的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孩,算什么事儿?
小陈哥哥你就是再想念小雪,也不要被冒牌货蛊惑呀!
三方势力骂的骂,翻旧账的翻旧账,各种陈年往事都被翻了出来。
掐架这种事情,就是相互的。
既然有人出言不逊了,刚开始那些“抱走我家xx”的温和派也逐渐丧失了耐心,加入混战。
每天挖空心思想要蹭热点的营销段子手们,也立刻闻风而动,写文章分析陈辞和单言花滑技巧的,八卦花滑圈各大俱乐部爱恨情仇的,深度解读“辞雪”阴阳两隔爱情故事的……
简冰看着看着,火气就渐渐上来了。
她姐姐人还好好躺在医院,怎么就“阴阳两隔”了?
更何况,14岁的小屁孩爱个什么惊天动地?
舒雪那时候满脑子都是比赛,陈辞这种凉薄的人就更不用说。
——他们搬家,姐姐转院之后,他压根就连探望都没再来过,哪儿来的“7年深情等待”?
他转投单人明明是因为找不到好搭档,哪是什么“曾经沧海难为水”!
她咬牙切齿的模样吓到了室友们,纷纷放弃逼问,拍胸口安慰:“哎呀,我们都知道他们在瞎编的,不生气不生气。”
“就是就是,咱们不跟造谣狗一般见识。”
他们不知舒雪便是她的亲姐姐,只当她因为被胡乱编排而伤了面子,损了名誉。
如果真只是这样一点儿小“纠纷”,该有多好呢?
简冰把手机还给马可馨,走到洗手间冲脸。
冰凉的自来水冲在脸上,彻骨的寒冷。
希望总还是存在的,既然家属和医生都不曾放弃,人就总还有醒来的可能性。
——如果你能醒来,就会看到世界依旧是这样精彩。
妹妹我现在都能跳连跳了,爸爸也重新振作,甚至连总说自己“没用”的云老师,都想要组建滑冰队,再圆一次冰雪梦呢。
简冰手扶着洗漱盆,冲着镜子露出个难看的笑容。
嘴唇弯起弧度的瞬间,眼前一黑,整个宿舍楼陷入了黑暗和沉默。
深夜11点整,到点熄灯。
再多悲伤,再多希冀,再多热情,都得等待明天太阳重新升起。
***
隔天凌晨,天才蒙蒙亮,简冰习惯性地爬起来出门跑步。
室友们照例五花八门报了一堆早点名词,她也照例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反正最终结局,还不是她带什么,她们吃什么。
她是真的很喜欢早跑,尤其是在没人的操场上。
空气里夹杂着晨露的气息,人潮也都还没有醒来,鸟鸣声给人一种置身荒野的错觉。
跑着跑着,白雾逐渐散去,晨光穿透云层,温柔地洒落在人身上。
经过校门口的时候,迎面正撞上一群垂着头男同学——看那精神状态,估计是通宵游戏结束。
简冰扯了扯嘴角,继续往前跑去。
那群通宵男里,却有人喊了句:“简冰?”
简冰差异扭头,就见中间那个男生一把摘下口罩,露出杨帆的脸。
简冰:“……”
学长这个生活状态,非常不健康嘛。
杨帆跟其他同学挥挥手,梦游一般跑过来,声音都跟幽灵似的:“你也太过分了,又不接我电话,做人讲道义的啊,妹妹!”
简冰把手插进衣兜:“我是比较没道义的,我都不喜欢偷拍。”
杨帆愣了下,简冰接着道:“你干嘛偷拍我考级,还传网上去?”
“我……”杨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整个人显得更加丧气了,简直气若游丝,“不是我传的啊——”
看来,他也知道网上闹翻天的那些传言了。
“那是你拍的?”
杨帆心虚地点头:“我就觉得你滑得好,拍了下,在滑冰群炫了下,没想到他们那么爱搞事情……”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简冰看了眼时间,“那你现在是来道歉吗?”
杨帆噎住,点头不是,摇头也不对,半晌,吭吭哧哧的说了句:“算、算是吧。”
简冰于是大度地拍了拍他肩膀:“道歉就算了,咱俩谁跟谁,请我吃个饭就得了。”
“行、行吧!”杨帆僵硬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就觉得很憋屈啊!
简冰却又想起了别的:“你那个什么滑冰群……呃,里面都是玩花滑的?”
杨帆点头,简冰伸手揉了下肩膀:“他们给我造成这么大困扰,也该有点表示吧?”
杨帆的眼神,登时就亮了:“对呀,都是他们的错!”
“错了就该认哎。”简冰道,“我爸不是想办个冰场,要是能成,你让他们那天来帮忙,当个看板郎、看板娘什么的呗。”
“你爸要开冰场哇?!”杨帆提高声音,“你们家还是土豪呀!”
简冰也懒得解释他爹其实仅有一个800㎡的小冰场,教练也只有一个“残废的退役运动员”,资金压根就没着落,只是追问:“行不行呀?”
“行!”杨帆一甩刚才的丧气,拍胸脯保证,“我保证开业那天他们一个不少!全部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