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直到他走到门口，衣袖猝不及防被扯住。
回头，身后的林栀手臂微抬，手指紧捏着他的衣袖袖口，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
“有事?”
林栀抿抿唇，“你……没生气吧?”
“嗯?”
看他似乎有些不明白，林栀有些泄气又有点庆幸，“就……刚刚……”
其实程简祎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但不知为何，看到她露出忐忑的表情，他就忍不住想逗她。
“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林栀一愣，“……当然是实话。”
他点点头，“实话就是……
没有。”
林栀眼睛一亮，唇角止不住地往上扬，刚要说话，又听到他补了一句：
“但是，下不为例。”
林栀笑意渐敛，撅了撅嘴，有气无力地‘哦’了声，扯住他衣袖的手也跟着松开了。
程简祎瞥了眼她的小动作，插在裤兜里的手动了下，最后还是没伸出来，“我走了，早点休息。”
人已经走到电梯口前，按下键，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空荡荡的走廊，她没在。程简祎伸手摸了下嘴唇，恍惚间，似乎又感受到了适才的温热触感，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那娇嫩的唇瓣。
他摇摇头，无奈地笑了。
从来都没有想过，第一次和异性接吻，竟然是在这种情形下，而且——还是对方主动。
——
‘强吻’事件之后，林栀有一段时间没再找程简祎，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快要过年了，剩下几个工作要抓紧完成，另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开始忙碌，她从江清时那儿知道他最近很忙，所以就没去打扰他。
R星空的代言选拔结果跟着也公布了，因为林栀最后是带伤上台的，其实不仅郑曼昕她们，就连林栀自己也觉得，应该不会被选中。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幸运女神最后还是降临在了林栀的身上。
“表现得不错，没丢你哥我的脸。”韩仲谦向她递去一个赞许的眼神，唇边难得有了一丝笑意。
林栀毫不客气地收下他的赞美，“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韩仲谦手指轻敲着桌面，“去收拾下东西，等会我顺路送你去签约。”
林栀也挺意外的，笑着点点头，很快就出去了。
去休息室要先经过公用化妆间，林栀捏着手机慢悠悠地走，化妆间门没关紧，路过时，意料之中地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就她那样都能被选上，说不是被人包了，我本人就不姓王。”
“是啊，你看她上次摔伤住院，小韩总不是亲自去照顾她了吗?要不是那种关系，谁信啊?”
“真不明白她哪儿好了，长得也就那样，身材一般，性格也讨厌得要死，谁能忍得了她那副德行啊。”
“看不惯她那种神气的样子，要不是有人给她撑腰，咱昕姐会这么憋屈吗?”
……
林栀靠着墙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听到这儿的时候，不自觉地也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某个部位，思绪也跟着不自觉跑偏了。
按理说，C——应该不算小吧?
难道她的身材真的很差劲?所以——程简祎才看不上她的?
她正沮丧着，化妆间的门突然被拉开，以郑曼昕为首的几个姑娘出现在门口，本来说说笑笑的表情在见到旁边的林栀后，全都僵住了。
林栀歪着头看她们，唇角勾起，笑着挥手冲她们打招呼：“上午好呀，各位。”
几个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摸不清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敢轻易搭话。
郑曼昕扬着下巴，扫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表情中微带着些许轻蔑。
林栀倒是没有受影响，脸上依旧笑意盈盈，直到郑曼昕路过她身边，她才用不轻不重的声音说：
“想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你费尽心思想拿下的一切，最后却都轻轻松松落在我手里了吗?”
郑曼昕的脚步如期顿住。
“因为……在走T台方面，我有着你永远也不会拥有的，天赋。”
郑曼昕一愣，脸瞬间气成了猪肝色，转头怒瞪她：“你……”
林栀反手拿着手机，慢慢直起身，脸色是前所未有的冷漠：“以前对你客气，是不想跟你计较，不想陪你们玩过家家的游戏。但是现在，你们让我不开心了，我呢，自然也要礼尚往来一下。”
“哦对了，确切来说，我不用什么靠小韩总，也能让你——连一个好资源都拿不到。”
“要试试吗?”
“……”
上一次这么盛气凌人的怼人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高中的时候，无意间听到有人在背地里骂她是虚伪做作，还到处散播不存在的谣言，那是她第一次真正脾气爆发，甚至还打了人生中的第一场架。
后来慢慢长大，学会宽容，便把那一身的刺都给收敛了起来，所以别人光看她的外表，都会产生一种她是只小白兔，很好欺负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