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惯的。”张老大随口道。
赵氏瞪眼。
“我惯的，你干啥的?大牛不回家睡觉还不是你，谁叫你打他了!”
“我是他老子，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张老大说着，哼哼着，“我就不明白了，别人家的孩子大人说啥是啥，咱家的孩子倒好，你说个啥他顶个啥。大的大的这样，小的小的这样，我还没咋地呢，他倒甩起脸子了，多大点啊，一个个气性这么大，赶上是我老子了!”
这番话也引起了赵氏的共鸣。
“是啊，你说说这亲事，是小孩子插手的事吗，他倒好，去退了!我还啥也不知道，这死孩子，越来越不听话了，这可不行!”
张老大也觉得这不行，可他没辙，只好去找老子。
230 反天了
张青山自从上次晕倒，也病了，全身都不舒服，这些日子正在吃药。
听完了张老大说张小花的亲事被张大牛退了，也很意外，但更激动的还是刘氏，嗷的一嗓子。
“退了，他一个孩子就把亲事退了，他反天了还!”
“他早就反天了!”张青山没好气地道。
刘氏气呼呼地符合。
“对，除了二牛，那两个崽子都反天了，特别是那个小崽子，最不是个玩意!死丫头，动刀动枪的，我看再不管管迟早要出事!”
张青山没说话，他现在心灰意冷，从小儿子不读书娶亲，一直到张小花的亲事，他觉得一辈子的脸都丢光了，现在只想着赶紧把小儿子的婚事顺顺利利办完，叫小儿子好好读书，三年后考个秀才给他，把脸赚回来，其他的他不想再想了。
“……那亲退了，钱呢?钱咋着了啊?”
二十五两银子几乎成了刘氏的心病了，她赶紧问道。
张老大愣了下，对啊，那钱呢?!
“我没问啊。”
“你个死脑子，不给人家钱人家会退亲?大牛哪来的那么多钱!”
“我去问问!”张老大忙不迭地下炕去了。
刘氏继续念叨。
“这亲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小孩子懂个啥，老头子，你倒是说句话啊。”
“说啥?”张青山厌烦地道，“你消停点吧，那是他们的孩子，他们愿意咋整就咋整，你还是把小五的亲事办好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啥!”
“啥就管那么多干啥啊，那是你孙女……”
“那不是我孙女!”张青山打断她，“她爱是谁孙女就是谁孙女，反正就不是我的!”
“你看看你，还生气呢，不是你孙女你生这么大气干啥!”刘氏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我生气?我早不就不生气了。”张青山气哼哼地道，“你还管，还不够丢人啊，还管，管啥啊，你管她听啊，全村咋说咱家啊，咋说你啊，你不知道啊，还管!放着清闲不清闲的，有病啊!我告诉你，以后她的事你少管，她愿意咋折腾就咋折腾，她要上天让她上!摔死也不管咱们的事!”
张青山对这个孙女彻底失望，这根本就不是张家的孩子，就没见过这样的，一个丫头孩，你看看，这家伙闹腾的，比小子孩还能，他真想两个大耳光子抽过去。
可能抽吗，这还没抽呢，就给他们带上了个卖孙女的罪名，这要抽下去，指不定咋说呢。
所以啊，算了，算了，爱咋滴咋滴吧，他是惹不起了!
……
张老大没找到张大牛，只找到张小花，问她钱的事。
“钱啊，大哥说他还给那家了。”张小花慢慢地说道。
“啥玩意，还了?他哪来的钱?!”张老大惊呆，那不是几文钱，那是二十五两银子啊!
“在京都城赚的啊。”张小花信口开河，“大哥可厉害了，在京都城给人家说书，有一个有钱的伯伯直接就给了他五两银子。我们在京都城待了的那些天，大哥除了说书，还去给书铺帮忙，白看书不说，还有好多钱!”
张老大眼睛都瞪圆了。
“这么重要的事你们为啥不告诉我们啊?”
“为啥要告诉你们啊?”张小花冷笑道，“告诉你们，你们把钱要去咋办?没钱还给人家，我还得去给人家做童养媳，你们谁来管?”
张老大愣愣的看着她。
“爹，你知道大哥为啥啥都不给你们说吗?那是因为你们太叫我们失望了，我们吃不好穿不好，到头来哥哥没书读，我还要被卖。既然这样，我们就自己想办法了。如今大哥找到一个人供他读书了，还保护了我这个妹妹，你和我娘也能放心了。”
张老大还愣怔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是我奶奶叫你问的吧?”张小花继续冷笑，“看看，你这个爹关心过啥啊，要是我奶奶不说，你都不会问。还有啊，我奶奶也只是关心那点钱……算了，说这些真没意思。对了，爹，大哥读书很好的，书铺的人都说大哥将来一定有出息，我也觉得大哥好，他才十二岁，妹妹丢了，不辞辛苦地去找，一直坚持找到为止，这份责任感，你都不如。我真的庆幸，我有个好哥哥，长兄如父，大哥当得起!”
说完张小花走了。
张老大站在那一动不动，过了许久才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老了，孩子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