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你敢跑!”
“我凭什么不敢跑，你要打我，我老实地站在这叫你打吗?跑出去闹出去，娘不想这样吧?”
赵氏愣住，她忽然觉得，小闺女有些陌生。
“娘，我很懂事的，你有什么就说吧，动什么手啊，到底怎么回事?”张小花见赵氏冷冷看着她，耐心地说了句。
“你很懂事?你懂事你叫人家的孩子偷吃的!叫人家的娘来告状，你懂事，你说你懂吗!”赵氏气的拍着炕边道。
“哦，是小红偷吃饺子被发现了，王大婶来告状了?也就是说，只有王大婶一个人发现的?”张小花摸摸被打的地方，“那你也不至于发这么大火吧，还动手!要怪就怪我嘴欠好了!”
“你，你要气死我啊!冤家!”赵氏擦擦眼泪，“你知道这要是传出去会说你啥啊，偷啊，那不是好名声!”
张小花眨眨眼睛。
“娘就怕这个?放心，王大婶不会说出去的，偷的是她的孩子又不是我，你气什么啊。”
“不是你说的吗!”
“我说的多了，我叫她死也没见她死啊。再说了，就算是我说的，谁能证明?”
赵氏愣愣的，这孩子，这孩子分明就是个无赖!
她极为无力地靠着墙道。
“小花啊，你是个丫头孩，你知道丫头孩应该干啥吗?”
“知道啊。老老实实安安分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成全别人，奉献自己，富有牺牲精神……”
“你跟我好好说话!”
“我好好说话呢!”张小花也来了气，“我就不明白了，都是女人，还是自己的孩子，咋就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挨饿呢?小红她说，她从来没吃过韭菜馅饺子，她好想吃啊，给她吃一个能咋样?日子就穷啦，大人就饿死啦，不能吧?既然不给吃那就偷了，有什么错吗?难道非得等到将来后悔，大哭着撞墙，我的孩子啊，你受苦了，娘对不起你，多恶心啊?这时候不说叫她吃多好，吃点好的，身体养好了，将来也不用后悔，不行啊!真是有病!”
239 无力
赵氏点着她，点了半天，泄了气。
“小花啊，娘知道你有主意，主意还很大了，可你还是个孩子，你不懂!你啥都不懂!”
“那你就好好说，我哪点不懂，你教我啊，又打又骂干啥啊?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赵氏气笑了。
“是，你懂事，你真是太懂事了!那我问你，你咋知道，你王大婶不给小红吃好的?你看到了吗?”
张小花一怔。
“和老人在一起过都这样……”赵氏继续道。
“等等，娘，你别转移话题，你的意思是，王大婶偷偷地给小红好吃的，不叫她说?”
“哪有那么多好吃的!”赵氏没好气地道。
“那就是偷偷地给她别的，不好的，但能填饱肚子的吃的了?”
“我不知道，可都是当娘的，我知道她会的。”
“娘，那我咋不记得你偷偷给我吃的。”
赵氏气死了，拿起一个纳好的鞋底扔了过去。
“你个小没良心的!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伺候大，长大来气我了!”
张小花也无力叹气，自己和这个古代的娘鸿沟太深，你看看，挺简单的事，咋沟通起来这么费劲啊。
“娘，我以后有良心还不成。我们继续小红……”
“继续个屁，我都快被你气死了，去把菜地的草拔了，又几天没去了!”
这画风转变的也太快吧?
“娘，你确定不继续了?你要是不继续我以后再犯这样的错误咋办?又有人来告状咋办?”
赵氏这下忍不住了，下了炕就过来打。
张小花别看胖，动作却快，嗖的就跑了出去，赵氏追出来。
“娘，你追不上我的。”张小花站在不远处道。
“有能耐的你别回来!”
“那谁给你做饭熬药洗衣服收拾屋子端茶倒水喂鸡喂猪……”张小花气都不带喘的说了一大通。
赵氏瞪了张小花一会，转身回屋，狠狠地道。
“你过来!”
“过来了，不许动手啊。”张小花跟着进屋。
赵氏喘了口气，平复了下情绪这才道。
“以后少跟村子的孩子瞎说，不管你心里咋想的，但不能说出来，知道吗?别人家和咱家又不一样……”
“咋不一样?”张小花打断道。
赵氏慢慢坐到炕上。
“你爷爷很好脸，最怕名声不好，可别人家就不会了。”顿了顿，“你要是别人家的孩子，你那么闹早就被卖了!”
“合着我还得感谢生在张家喽?”
赵氏瞪了她一眼。
“你懂个啥啊!知道老李家吗?他家的媳妇全家人都打，有了错，就是一顿棍子，你没听说吗!”
“我的天，全家人都打?那还活着个什么劲啊，同归于尽算了。”张小花发表着意见。
“好死不如耐活着!”
“是，还有生不如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