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利去了。
荣王爷丝毫不怀疑段利，王府任何人都可以背叛，段利都不会，因为这世上，也只有王府能给他一席之地，维护王府也就是维护他自己。
他却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这个最不能背叛他的人做出来的!
皇家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女人可以有无数个，但妻子只有一个，就算死了，这个位置也留着，有孩子，生前所住的院子留给孩子，嫁妆由孩子继承，没有填房，小三上位之说。
这也包括当今的皇上。
皇后死后多年，后位一直空着，皇上发话，这个位置谁也不能动。
老子如此，儿子自然也要如此，荣王爷的正妃死了，即使现在由侧妃打理内务，掌管府中大权，可永远也不会上位，更不能搬入正院。
此时的正院除了荣王爷外，只住着两个人，一个是府中大小姐段芊芊，另一个就是荣王世子段文。
正院很大，院中还套着院子，中间的位置是曾经荣王妃和荣王爷的起居地方，如今空出来，只有荣王爷偶尔住一晚。
西边是段芊芊的住处，东边是段文的住处。
不过，不管是哪一出，这一片，整个正院都明显地衰败下去，没有人气，也没有朝气，只有暮气，和荒芜。
段利第一次来这里，有些意外，但随即也了然，段文虽是世子，但废了就是废了，没有前途是不争的事实。
别看王妃的名分留着，院子留着，财产留着，但这个世子之位却不会留着，迟早会被他人代替，毕竟这关系到王府的前途。
进了段文的起居院子，同样，很大，很宽敞，但也同样，没有多少人气。
这里人很少，段利听说过，段文喜欢清静，不喜人多，而且……
段利看到这里的人除了几个婆子外，全是男的，老少都有，长得倒也没多少出彩的，但这并不妨碍他恶意的想象。
这位废掉的世子爷，每天晚上都会干什么呢?
他的腰摔坏了，其他功能还行吗?
没人想到，一脸恭敬的段利心里想的却是这些。
来到段文的书房。
这里外面加了一道木质的台面，此时的段文就坐在这台面上，后面靠着枕头，身边放着一张矮桌，桌上桌下凌乱地散着一些书，空出的地方，铺着纸，旁边的笔还带着墨。
扫了眼覆盖住的纸，段利很好奇上面写着什么，不过当他看到段文手中的书时，目光顿了下，竟然是“邪恶催眠师”，他也会看这样的书?
是了，一个废了的世子爷，不看这样的书又能看什么书呢?
“见过世子。”段利在台面的跟前站下，恭敬施礼。
段文抬头看向他，或者说是深深地凝视着他。
段利平静地和他对视。
过了好一会，段文才缓缓道。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段利摇头。
“回禀世子，我不知道。”
段文露出一丝冷笑。
“你不知道?哼!我听了你很多事，有一些还很奇怪。”
段利没说话。
“某年某月，有人侮辱你，没多久他就死了。一个是巧合，两个呢，三个呢，似乎只要得罪了你，都没有好下场。”段文深深地看着他，“你能解释吗?”
段利神情还是很平静，摇头。
“因为确实是巧合，我无法解释。世子非叫我解释的话，我只能说，我是个外室子，京都城有**成的人想拿我取乐，有一半人已经实现，可这些人都活的很好，而我的处境也没有改变半分。按照世子的说法，他们现在应该都死了，我也不会再被取笑，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我想你理解错了。”
段利一愣。
段文淡淡地道。
“我问的是，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你说你不知道，我说起那些巧合的事，是想告诉你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不用在我面前装傻，充愣。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你要是回答的我满意，我想你会有所收获的。”
段利怔然，但他的心却是震惊的很，这个传说，废了的世子好厉害啊，三言两语就叫他陷入两难境地。
如果他说了对方想什么，那么也就等于承认了那些“巧合”和他有关。
如果他不回答，岂不是之前做的那一切都白费了?
鱼儿好容易上钩，不能就这么放弃吧。
段利迟疑了片刻有了决定。
“我确实不知道世子在想什么，我猜，大概是在想，要我这样的人去做事，是不是不太好。”
他最终还是决定赌一下。
段文看看他，却说起了别的。
“有人说你是荣王府的一把剑，还是藏在暗处的。也有人说你就是一块抹布，哪里脏去哪里。听起来都不是什么好话，可从另一方面来说，这也说明你有能力。无论是剑也好，抹布也罢，都不是谁都能当的。”
段利不明白对方说这些废话什么意思，只是恭敬地听着。
“所以，我很佩服你，一辈子背负着一个外室子的名声，甚至孩子都要受影响，这么令人绝望的事都没有叫你绝望，你很厉害。”说到这顿了下道，“就像我一样，不管曾经多风光，不管现在还是世子，但我还是无法改变别人的认为，那就是我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