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沐浴梳洗后，如果忽略他那张瘦的几乎成了鬼的脸和身体，似乎又变成了以前的沛公子了。
段沛无力地靠着软垫坐在那，叫人点上好几盏灯，照的周围通亮。
“我要死了，我得好好看清你，等做了鬼也好来找你报仇。”
他看着面前坐着的段利说道。
段利给他倒了一盏茶推过去。
“沛公子，你这是什么话，你找我报仇?这一切又不是我害的你，要怪就怪你自己碰了那种东西。”
“哈哈哈哈!”
段沛因为气力不足，发出的笑声音低哑喘息，缓了半天气才道。
“我要死了，你还怕什么?我没机会告诉谁的。”说着看着段利，有些神经质一般说道，“说吧，你成功了，应该好好说道说道你的能耐，你是怎么做到的，让我也好好膜拜膜拜你。”
段利摇头。
“沛公子，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会这么认为。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也知道你很讨厌我，可我觉得我们没有利益冲突，你不该那样羞辱我，也不该怀疑我。”
段沛怔怔地看着他，枯瘦的脸显得眼睛格外的大，格外的空洞，好像还会随时掉下来。
“如果可以后悔，那一晚，我不会那样对你……”
他声音轻飘的没有重量。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你做的，这是你的报复。你让我吃忘忧草引起父王的注意，又在戒忘忧草的过程让我上瘾，还让人对我泄阳，害我根基，置我死地……好毒辣的手段，好缜密的局，连父王都被你算计了。可最叫我佩服的是，我都要死了你却还不承认。你不该显摆一下你的能耐吗?你该奚落我、嘲讽我、挖苦我，你该说这就是得罪你的下场，你为什么不说?嗯?”
段利看着他，叹了口气。
“沛公子，我看你真的是对我的成见太深了，深的有些走火入魔。我是恨你，恨不得像你说的那样对你，可是我没能力，我也不敢。你是王爷的儿子，王府的真正公子，是我的主子，我再恨你也只能忍下来，因为我想活着。你明白吗?”
段沛眼神已经涣散了，但嘴里还是依旧不饶地道。
“就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
便断了生息。
那盏茶还没来得及喝。
黑暗处的门外，荣王爷看到这里，吩咐一句，准备后事吧，转身离去。
段利起身过去，将段沛放下，给他整理衣服，轻轻叹了口气，依旧……什么也没说。
当荣王府传出庶长子段沛暴病身亡的消息，满京都再次炸锅，这才多久，荣王爷怎么又死了一个儿子!
……
“真的死了!”
高清听到了这个消息，喃喃地道，一脸的难以置信。
“正好二十五天。”段玉小脸肃然地道。
高清只觉得喉咙里直冒凉气。
“真是他干的?不可能吧，你那个叔叔不是很厉害吗?他竟然不知道?”
“我不知道，但一定是他做的。”段玉也生出了一些忌惮，“高清，你记住，以后对那个人尽量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至少现在不是。”
高清打了个冷战。
“我知道了。”说着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说学习，你学到了什么?”
“你呢?”段玉反问。
段玉挠挠脑袋。
“我也说不清啊。那个珠儿的底细我查出来了，有的说是外室子母亲姐妹的孩子，还有的说就是普通的穷苦人家，卖给醉舞楼的。两年前，段沛打死了那个珠儿的妹妹，然后不知怎么和外室子认识了……”
“以后叫他段利，别叫外室子了。”段玉忽然纠正道。
“啊，为什么?”高清不解。
“在我们无法与他匹敌之前，我们要给予足够的重视和尊重。”段玉的小脸严肃而认真。
“为了麻痹他吗?”高清想了想道。
“也可以这样认为。”
“哦，我继续说。那个外，不，是段利，他和那个珠儿关系很好，那个珠儿被段沛欺负还求情，所有人都看到了。本来我打算把那个珠儿带出来好好问问，没想到人却上吊自杀了。”
“真的是自杀吗?”段玉怀疑地问。
“是自杀，尸体被荣王爷抬去了京衙，确定是上吊死的。”
说到这高清像是想起来什么，惊恐地道。
“你不会怀疑是那个外，段利干的吧，那样的话也太恐怖了吧!”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答案都在珠儿那里，结果珠儿却死了，然后段沛也死了。”
段玉说的自己心底都有些发凉。
“很像杀人灭口。”
高清也觉得也像，只是他还是无法接受珠儿是段利杀的，毕竟，那晚上段利受段沛的侮辱，大部分是为了珠儿。
“我甚至怀疑段文的死都和他有关。”
“什么?段文的死也是他干的?不是吧!”高清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段玉见他那个样子有些好笑。
“我也就是猜测，你那是什么表情，就算是他做的也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