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摇摇头。
“那是我没招惹他，要是招惹了一样打。”
“要我说，这男人啊，你就当臭狗屎臭着他，千万别心疼，就心疼自个和孩子，等孩子长大了跟着孩子过，把那个没良心的男人踹出去，这样最好!”
“哟，你说的轻松，你不管他，到时候有个啥事了你咋整，这个家没个男人能行?我跟你们说，下河沟的陈寡妇你们知道吧，那多豪横的人啊，男人死了，你看那日子过的，哎呀，地去年都差点种不上了。”
“是吗?那后来咋样了?”
“能咋样，还不是又找了个男人。没男人不行，日子过不下去啊。唉，没法弄啊!”
几个妇人一边干着活，一边闲扯着话，各自安慰，各自抱怨，又各自鼓励。
总之就一句话，生活很不易，人生很艰难，遇上男人都是混蛋，可是还得继续!
张小花在屋里忙活着针线活，听着外面妇人的话。
这些女人们没什么见识，也没什么文化，所有的认知道理却是实实在在的生活告诉她们的，也是她们用泪水汗水委屈痛苦换取来的，远比书本上来的实在真实。
从她们的话里听得出，她们曾经也是无忧无虑爱臭美的小姑娘，也曾憧憬爱情和美好的生活，婚后也曾被男人爱护过温柔过。
可是，没完没了的琐碎家务琐碎家家事，繁重的劳动，收获的有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将这一切都抹去了，连说句话都变得不耐烦。
张小花想起了红楼梦里贾宝玉说女孩子是水做的，可结了婚就变的不堪了，他很是不理解。
当年她也不明白，可是等某一天看到自己的妈妈在做家务，突然就明白了，不是女孩结婚变的不堪了，是面对的生活不一样了，如果你嫁了人还和小女孩的模样?你的日子怎么过?喝西北风吗?
说起来，什么女孩子水做的不过是男人的**而已。
377 等理由
张小花将缝好最后一针后，张大牛的棉裤棉袄也完成了。
过几日学堂就要开学了，两个哥哥就要上学了，她便把他们的棉衣先做出来。至于自己的，早已做完。
叠好放起来，张小花躺在炕上伸着腰，发着呆。
外面那些女人的话，叫她看到了多年后的自己。
找个男人嫁了，像猪一样生一堆孩子。别嫌难听，这还是幸运的，弄不好你在生某个孩子的时候就难产死掉了，这地方可没剖腹产，也没急救中心，生孩子只能听天由命。
然后你要做的就是，把你的猪仔一般的孩子养大，吃喝拉撒，忙得你顾不上梳头，顾不上穿新衣服，顾不上你的诗和远方。
当然，还要伺候男人吃喝拉撒。不伺候不行，没听那些女人说了吗，没男人不行。
除了这些，你还要和公婆斗智斗勇，还要和妯娌耍心眼，就像小婶子一样，为了偷懒往娘家躲。
可是这也不是办法，总有一天你还要回来面对，然后时间长了，就算是张小叔那样的男人，也不会再宠你，甚至可能还要打你骂你。
到时候你怎么办?
离婚吗?
这地方虽然也有离婚，可是你能像《我的前半生》罗子君那样，遇上高大帅气多金的贺函吗?就算你能遇上，你能保证在一起了，贺函就不会变成第二个陈俊生吗?
不能啊。
然后呢，你还要离婚吗?
人生只有一次年轻，到时候还离的起吗?
再说了，在这地方离婚可没像现代那样，孩子财产，一切的一切，熬的你也许都坚持不住就想放弃了。
该怎么办?
张小花双手使劲挠着头，我不要那样的日子，无从把握，无从掌控，一切都受制于人的生活，不要，绝不要那样!
圣母，我还有圣母!
她长出口气。
不管这玩意有多坑，但好歹是个金手指，她还能靠着这个，不说活的好，至少能活下去。
一定要想办法攒够圣母值回家去!
她再次下决心。
为了这个目标，她想起了段利，不管他是什么人，做了什么，只要能叫她的书赚多多的圣母值，她就要和他合作下去。
哪怕他是个大坏蛋!
紧赶慢赶，张小花终于将赵氏和张老大的棉裤棉袄也做完了，接下来也快到了开学日。
“你啥时候跟爹娘说啊。”
还有两日就上学了，张大牛很着急。
“我在等理由。”
张小花说的淡定，可内心也很急，当初跟段利说好了，以雇人的方式叫她去打工，然后顺理成章地去那个宅子住下，再然后把赵氏接过去帮忙。
这就是她说的“等理由”。
可段利的人却迟迟没来，她怀疑是不是荣王爷死了两个儿子的原因，拖住了段利。
“等理由?等什么理由?”张大牛不太明白，“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可能就这两天。”
张大牛看了半天妹妹。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张小花也看看他。
“大哥，我长大了，有自己的秘密很正常。”
张大牛却不管正常不正常，立刻担心起来。
“你真的有事瞒着我!妹妹，你快说，外面很危险的，你要是被骗了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