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觉得我会进山。”
“是。”
“那你的私心是什么?见我师父只是一个开始，你是想要从我师父这里学到什么，还是想叫我师父帮你做事?”
不管古今，结识所谓高人无外乎这些目的，学到什么、得到什么、为自己所用，当这些都无法实现，那就杀之!
段利的出身、经历，都注定了他不可能安分，复仇是一方面，或许还有更大的野心。
本来这些不关她的事，她也无权去评价对错，更是没兴趣插手别人的人生，可是现在她不能不问清楚了。
段利帮助她良多，维护她良多，更重要的是她也获利良多，为此她以一碗方便面的仪式，承认了这个朋友，但这并不代表真的就全部相托。
帮忙是可以的，钱财也没问题，就算有了生命危急，出手都没什么，可前提不能糊里糊涂，她得明白危险的程度。
别看在现代生活了二十岁，可是信息的时代，看过了太多的因善招恶，引来杀身之祸，这也叫她深深地明白，作为成年人，走上社会，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说她生性凉薄也好，铁石心肠也罢，她都不会改变。
你对我善我对你善，你对我恶我对你更恶，无论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成全别人牺牲自己那不是她的性格。
来到了这里，陌生的时空，陌生的制度，她又身为一个女孩子，她更要保护自己。
段利来找她，感动吗?感动!
不惜冒着严寒大雪，孤身一人进深山老林，这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只是她没有失去理智，只为寻找她不现实，她又不是什么天仙美人，只是个又丑又胖的小丫头，就算善解人意，知情识趣，会画故事，也不会!
唯有这个私心才是主要原因。
所以她要问清楚。
段利心思本就敏感，又是在黑暗中做事，张小花的这个提问，立刻就叫他明白了什么意思，顿时心里有些发堵，可是他又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因为他确实有私心。
“小花……”沉默了一会道，“如果我说都有呢?”
“学东西这没什么，但是让我师父帮你很难，我师父他太懒了。”张小花想想道。
段利却没有开怀，露出个苦笑。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特别有心机?”
张小花一怔，看向他。
“你想说什么?”
“你说过，把我当朋友，可你还是不相信我。”段利难过地道，“其实我没想过太多。对你师父，还有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觉得很神秘，很神奇，我想亲眼见一见，也想着能有一个这样的师父……你懂吗?”
张小花呵呵笑起来，依旧轻快地道。
“懂!你就像那些梦想着长大当绝世高手的孩子一样，突然有一天看到一个高手高高手，一下子来了精神，就全心全意去追求，拜师学艺，实现梦想。或者，像某个小女孩看到一个帅哥明星，立刻两眼冒星星，不惜叫父亲卖肾也要去追星!”
段利愣了下。
“当绝世高手，我没想过，这世上没有什么绝世高手。你说的帅哥明星，是长得好看的男子吗?我没兴趣……”
“女子呢?”张小花却来了兴趣，“好看的女孩子你会不会去追求，舍弃一切去追求?”
段利为了张小花脱线的思维有些无奈。
“小花，我们说的不是一件事……”
“本质一样的。”
段利不知道这个本质一样在哪，但还是想了想回答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好看的女孩子是怎样的，我看过的女孩子多数都是好看的，可我觉得她们都差不多。”
“唉，审美疲劳。”
“小花，我对你师父是……”
“你把我师父当神仙，你也想当神仙。”张小花再次打断他，“你看过太多漂亮的女孩子，看过太多荣华富贵，你就站在这个世界的金字塔顶端，你见怪不怪，习以为常，甚至你看到了他们另一面，还有些不屑。你高傲，你目下无尘，你向往飞天的自由，你渴望俯视那些看不起你的、看不好你的、欺辱你的，那些烂人，像蚂蚁一样看着他们的高处，为此你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段利深深地看着张小花，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体。
“这时候你发现了我，独一无二，新鲜无比!你有了探索的快乐，你看到了梦想实现的可能。我，或者说我所做的，你从来没有见过听过的事物，你认为这就是你心中的神仙，你向往的圣地!”
这番话，张小花用了话剧的语感说的，极感染力，听得段利目光痴痴，不过也只是片刻他的目光就恢复了清明，然后笑了。
“你说的真好。”
张小花叹了口气，这孩子内心好强大啊，比现代那些普通的成年人都强大!
“那我说的对吗?”
“对。”
“不用安慰我了。”
张小花表面泄气，心里却翻白眼，明明就是她说的那个样子，还偏偏不承认!
段利握住了她的手。
“小花，我没像你想的那样，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