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利吩咐人去找画师，就转身出了院子，来到前院。
宅院很大，这是上次给张小花印书置办的，整个后院印刷坊也只是为张小花一人开设。
“我以为你会杀了他们。”树荫下传来梁上君的声音。
“我要的又不是他们的命。”
段利进了书房，坐在书桌前，桌上摊放着白娘子故事的画，阳光照在上面，纸上的画生动而鲜明。
“你现在的脾气可好多了。”梁上君声音再次传来，“是因为那个小丫头吧?不过，这画的还真是好，我这个从来不喜欢的人都喜欢了，往外卖有点暴殄天物。”
段利目光轻柔地扫着画，轻声道。
“我也不想，可这是她的意思。”
“那个小丫头真是有才，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逼真的画，那些自称什么画师的，相比起来，太差了，你去找画师，也未必能画出她的效果来。”
“不用画出她的效果，只要形似就可以了。”
段利看着画，心思却转到了别处。
既然这么不好印，那价格上就不能普通了，还有往外卖的方式也得好好想想。
这时梁上君悠悠地又来了一句。
“我敢肯定，这画书一旦卖出去，不知道多少人为此疯狂，你又发财了啊!”
486 亲信子君
段利听了他的话一怔，本来柔和的神情冷了下来，发财吗，要是荣王爷知道又不会给经费了吧?发财也是给荣王府发财。
梁上君似乎知道他的想法，轻声道。
“我建议你，趁着这机会，自立。”
段利明白他的意思，银钱不靠荣王府，就可以不用理会荣王府，可惜……
“现在还不是时候。”段利叹了口气，“我太弱了，没有荣王府的这块招牌，即使有再多的钱，也没用。”
“你现在不是有我们吗?”梁上君淡淡地笑道，“还怕什么?”
“你们?”段利嘲讽地笑了一声，“在你们眼里我不也是块抹布吗?不过是擦的东西不一样，没什么区别。”
“不要那么消极，你要知道没有我们你也走不到今天，而以后我们还要互相扶持着走下去，所以我们愿意为你做永远的招牌。还是那句话，你该考虑下自立了，或者说该准备自立了，别等到来不及的那一天。”
段利却淡淡地道。
“皇上身体一直不好，可一直坐在那里，只要他坐在那里我就还有用。”
皇上在，太子不立，王爷们就会争，荣王府自然缺不了他这块抹布。
怕就怕皇上不在了，太子出来了，那个位置定了人，无论是荣王爷还是其他王爷，他的这块抹布也就该扔了。
兔死狗烹就是这个道理。
“就算皇上还坐在那里，可王爷们等了多久了，十年?二十年?你觉得他们还愿意再等下去吗?”
段利沉默了，这时他的管事有事回禀。
“公子，庄子的事情办好了，这是官府开出的文书。”管事将文书递上来。
段利接过来看了看，点了点头。
“还有什么事?”放在了桌上。
“还有就是公子要的人也找好了。”
“知道了，你去把子君叫来。”
“是。”管事下去了。
段利又将文书拿起来看了看，铺开纸，简单地写了一封信，吩咐一声，让人将文书和信送出去。
“我看，你完全可以利用给她的这个庄子做准备。”梁上君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错，那个文书正是答应给张小花买的庄子，而书信也是给张小花写的。
段利淡淡地道。
“我不会把她牵扯进来的。”说着语气加重，“还有，我不会误了你们的事，但怎么做我说着算。”
梁上君似乎愣了下，随即笑道。
“好，当我没说。”
早春的阳光很明媚，一个少年走进了书房的院子，面如冠玉，眉眼飞扬，五官比女子还要艳丽几分。
他一身白色锦衣，趁出少年挺拔如新竹的身形，此时他面上带着灿然的笑意，也如春光一样明媚夺目。
他行孟，名为子君，是段利的亲信之一。
段利见到少年，起身走了出去。
“公子，你找我?”孟子君恭敬地施了一礼。
段利微微点头，往外走去，孟子君错后一步，跟上。
“有件事要你去办，可能需要些周折。”段利轻声说道，“有个女孩叫王小莲……”
简单将王小莲的情况说了一遍。
“你去了解一下，看看怎么用。”
孟子君略一沉吟笑道。
“公子放心，交给我吧。”
段利转头看向他道。
“用人最上乘的手段是，自愿。”
孟子笑着点头。
“那是当然。”
段利也笑了下。
“那你去吧。”
孟子君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京郊某处民宅。
王小莲站在院中，看着其他的女孩子井台打水洗脸，有些发呆。
在她忐忑不安中没有等来张小花的出卖，但也没有等来张小花解救，张小花走后就再无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