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爹的。”
刘老三看看张青山，张青山在那烟雾缭绕，并没有看张老大这边，他又看看其他的外甥，这些人喝水的喝水，看他的看他的，都没啥提示。
张小花把菜摘出来，跑进屋里端出了几盆水，坐在一边洗菜，一边听他们说话。
大家又沉默了，杨明轻咳一声，对张青山道。
“表弟啊，你是一家之长，不管咋说，你也得先表个态，我们也好办，你这不声不响的，不行啊。”
这里面，除了刘老三就是杨明和张青山是一辈的，他说这些话也合适。
刘老三道。
“是啊，姐夫，你看看你叫我说，我都不知道说啥了。”
“有啥不知道的。”张青山吧嗒了几口道，“老大要分家，小五也愿意分，张家就这一堆一块，我和大牛奶奶，谁也不跟，我们自己过，他们兄弟一人一半，只要他们愿意就行。”
说这番话的时候，张小花将洗完的菜倒进了菜地里，端着洗好的菜回了屋，一进门口就见到赵氏站在那，正专心听着外面的动静，见到她有些尴尬。
张小花笑笑，低声道。
“娘，我去做饭。”说完往后屋走去。
今天只是商议，定不下来，所以听也没用。
经过东屋门口的时候，见刘氏坐在炕里的窗户前，显然也是在听外面的谈话。
来到后屋，拿出菜板和菜刀，干脆利落地切起菜来，心里掂兑着弄几个菜。
东厢房屋里的窗户前坐着小婶子娘，小婶子躺在炕上哄着娃，耳朵却是竖着听外面的动静。
这一会正屋东厢房，除了张小花的切菜声，大家都安安静静的。
张青山说完，看看身边的张小叔又道。
“小五说他那一半的房子就不要了，叫他大哥给他点钱，这个院子就是他大哥的了。”
“这倒也行。”杨明道，“和原来一样，这么住着。”
刘宝点点头。
“这么分也行，只要你们愿意，我们来其实也就是做个证。”
刘老三也道。
“是啊，虽然是分家，可都是一家人，父子、兄弟，都商量着来。那个，大外甥啊，这样分你愿意吗?”转头问张老大。
他们在接到信的时候就知道了张青山的想法，所以现在听了也没意外。
再者说，他们只是亲戚，来做证明人的，怎么分，谁吃亏占便宜的，至多也只是回去说说，不会管的。
张老大也提前知道了爹和弟弟的想法，愤怒已过去，失望也已过去，现在亲耳听到也没啥感觉了。
“我说了，听爹的。”张老大低着头，淡淡地道，“可我不要房子，小五留下，我出去，叫小五给我点钱。”
大家愣住，似乎没想到张老大会这样说。
张小叔怔怔地看着对面的大哥，对这样的回应也很意外，但他没有说话。
张青山抽烟的动作停下了，看着大儿子，神情有些复杂。
其实他是希望张老大出钱给张小叔，叫张小叔出去买个房，他们还是愿意住在这里的，毕竟住了半辈子了，都习惯了。
还有，老大媳妇还是比小儿媳妇好一些，小儿媳妇那样的，他觉得住在一起，早晚得被折腾死。
大儿子还算是听话，就是个孙女，不太省心，可现在看看也懂事了不少，再说一个女孩子，到时候就出嫁了，不是张家的人了，所以这么住着就好。
可哪知大儿子竟然主动要搬出去。
刘老三也明白他的意思，他也看出来了，张老大和赵氏夫妇还是很孝顺的，这么多年在一起一直过得不错，要不是张小叔没考上，哪还会分家啊。
在他看来，一切都因为张小叔没考上，叫他出去就对了。
“大外甥啊，我觉得你爹说的对，这个房子给你，你有两个儿子，将来正好前院一个后院一个。你出点钱给小五，叫他出去，这多好啊?”
张老大刚要张嘴，张老二忽然道。
“老舅，我有几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讲。”
张小花正好进西屋拿米面，西屋的窗户是开着的，外面的声音传进来很清楚。
她听到了张老二这句话，就停住了动作。
一般这么说都没好话，该不该讲，那肯定是不该讲的，啥不该讲，当然是不好听的话了。
刘老三一怔，忙道。
“二外甥，你说。”
张老二端起水喝了一口对着张青山道。
“爹，刚才你说这房子和田地给大哥和小五一人一半，是这样吧?”
张青山点头。
“咋了，我说的不对吗?”
张老二笑了笑道。
“按理说，我也不该说什么，可是既然爹你稍信叫我回来了，我不能什么也不说。”
大家都看着张老二，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一直低着头的张老大也看向张老二。
张老二收起了笑，认真地道。
“爹，你这么分家不公平啊。”
大家都愣住了。
“你啥意思，咋不公平了?”
张青山有点恼火，他实在没想到二儿子会拆他的台。
刘氏在屋里也坐不住了，下炕，急忙走出来，连站在屋门口偷听的赵氏都顾不上了，几步就来到张青山身边坐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