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算借他们的。我不想欠他们人情。”张小叔道，“我知道他们现在都看不起我，觉得我完蛋了，考不上功名，干活还下不去累，可怜我，施舍我，我要接受了，就得对他们感恩戴德，我不想那样!”
小婶子看看他，伸手摸摸他的头。
“小五，你们是亲兄弟，你咋这么想呢?”
“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张小叔哼了声，“你没听到二哥说的那些话吗?我跟你说，要是不还他们这个钱，我在他们面前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那，还是按照我们之前说的吧，叫大哥出钱，我们搬出去，要钱也是我们应得的，不用还，也不用搭交情。”
张小叔没说话。
小婶子又道。
“要是大哥实在不肯拿这个钱……那不行!他凭什么不拿啊!”
小婶子也有点急眼。
他们搬出去，张老大给他们钱，买个小一点的房子，不够娘家再拿一些，而不是叫人家凑钱，自己将来要还不说还要搭交情，那样才憋屈呢!
张小叔叹了口气，一时没说话。
第二天一早，张氏回来了，刘氏诉了一大堆苦水，老二几个说了一下凑钱给小五买房子的事，就到了吃第一顿饭的时候。
赵氏带着张小花和昨日一样过来做饭，这次是张氏帮忙做的，期间张氏问了张老大的意思。
赵氏也不敢自作主张，倒是张小花说了一遍张老大的意思，随后又将自己的建议说了。
“姑姑，我们搬出去，小叔留下最好了。叫小叔给我们点钱，意思一下，你说呢?”
张氏点头。
“小花真是长大了，这么懂事。是啊，这样最好，只是你小叔没钱啊。”
“不用小叔马上给，过两年给也行啊。”
张氏却反问了一句。
“小花啊，你小叔为啥要给你爹钱呢?”
“那小叔搬出去为啥和爹要钱啊?”张小花一脸无辜地问。
“你小叔要钱是想出去买个房子，他没房子啊。”
“那我们也没房子啊?”
“你爹毕竟比你小叔过的好一些。”
“可我爹和我爷爷在一起过啊，钱粮全交给我爷爷，什么都没有，和小叔一样的。”
张氏愣了下，没想到张小花会说出这样的话，停了停说道。
“是啊，你爹也难，你小叔也难，所以，我不赞成你们搬出去，在中间隔上一道墙就行了，你小叔在前院，你们还住在后院，这不挺好吗。”
张小花眨巴了下眼睛道。
“姑姑，你向着我小叔。”
“不是向着你小叔，我也向着你爹，可家里就这样，这也是没法子。”张氏说着叹了口气，去忙碌了。
557 我不同意
张小花也叹气，张老大啊张老大，看到了吧，你累死累活地干活，全心维护这个家，结果呢，没有一个人为你说句公道话!
这一刻，她理解了张老大那句“不要脸给你看”，的心情了，她这个外人都觉得不是个滋味，何况张老大本人了。
吃过饭，女人们收拾下去，然后和昨日一样，将炕桌摆在院子里，端上水，又摆上板凳，杨明和刘宝前后脚到了。
张青山将李大夫和村长请来，又叫张小叔拿出笔墨纸，待会好写分家的文书。
“村长，你来写吧。”张青山将笔恭敬递过去。
村长摆手。
“这是你们家务事，咋分你们就咋写，定完了我画押就行了。”
“我是不能写了，这手拿不了笔了!”
“我来吧。”刘宝道，“我的字你们凑合看吧。”
村长笑道。
“刘家世代乡绅，刘老爷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说这话谦虚了啊!”
村长虽不是乡绅，但基本做上里正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更是十里八村德高望重的，和刘宝也能平等对话。
其他人跟着说笑起来，村长见张家的人都有些强颜欢笑，就道。
“分家没啥丢人的，我要不是就一儿子，也得分!这就像喝水吃饭一样，平常的很，分完了还是一家人，就是各过各的日子了。”
“对，都别有负担，就当一个平常事。”刘宝整理下纸道，“人到齐了，那咱们就开始吧。老舅，你是一家之长你先说吧。”
张青山看着面前坐在小板凳的儿子们，参与分家的老大、老二、小五坐在前面，不参与的老三、老四坐在后面。
张老大身边站着赵氏，和蹲在那的张小花，又看看不远处的小婶子娘，还有身边的刘氏、刘老三、杨明、李大夫等人，看完了，有些紧张，又去摸烟袋，结果没摸着。
刘氏看了，知道他紧张了，将茶碗端起来给他。
张青山喝了口水，这才平复了下紧张的情绪，缓缓地道。
“昨天说的那些都是商量，今天咱们正式分家，我先说说都分啥，田地和房子，还有就是一些其他的使用家伙，也没啥好东西。嗯，先分田地吧。”看向村长和刘宝。
村长笑道。
“别看我，我就是个证明人。”
刘宝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