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来串个门还这么麻烦。”
“麻烦啥，有人陪着说说话我也高兴。”
李大夫呵呵笑了。
“我听说了，小五进衙门了，这是好事啊，吃上公家饭了。”
张青山嗤了一声。
“他那算啥公家饭啊，就是给人跑腿打杂。你也知道，那些差役都是贱役，以后就没法再考了。”
“老哥哥啊，这就是你想不开了。”李大夫说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进还进不去呢，我觉得，只要太太平平，有吃有喝就比啥都强啊。前段日子，你不还跟我说吗，只要小五把那些债全还上咋样都行，你看看现在这不是还上了，你咋又不行了呢?”
张青山苦笑。
“是啊，这人啊就是不知足。”
“人得知足，知足才能常乐，小五不错，给自己找了个差事，不说发大财，可日子总比以前好过，这不挺好的吗。”
张青山点头。
“是挺好，只是，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是想不开，哎，这人老了，就爱钻个牛角尖。”
“咱的自己劝自己，儿孙自有儿孙福，一辈子不管两辈子事，咱们把自己管好了就行了，没病没灾，能送屎送尿，其他的不管咱老子的事!”
这番话把张青山逗笑了。
“你说的是，来，喝酒。”
“喝酒。”
不多时，刘氏又端上一个菜和一碗汤，和他们一起吃着，说着话。
“这一年多亏你李大夫了，我们家这大人小孩的没少麻烦你，都没好好感谢感谢。”张青山给李大夫夹着菜。
“你看看，你这话不就外道了?”李大夫道，“咱们一个村住着，就该照顾，再说了，我就是干这个的，你们找我那是看得起我，又不是没给钱。”
刘氏道。
“说起来啊，我家那个老大家的和她的丫头片子，这一年可没少糟蹋了钱，左一出右一出的，有点钱全填进她们这两个药罐子了!”
张青山责怪道。
“说这些干啥。”
李大夫呵呵笑着。
“生病这事谁也不想，没法子。”
“就是，来，喝酒。”张青山给李大夫慢了一杯。
李大夫道。
“我听说小花还在给人家做工，孩子这么点就赚钱了，挺好啊。”
刘氏撇了下嘴。
“赚再多的钱也不给我们一文。”
张青山不悦地道。
“你听听你这是啥话，给你干啥，还缺你钱花了!”
李大夫只能赔笑。
“你大孙女有钱了咋也能孝顺孝顺你们。”
“孝顺啥，不气我们就好了。”刘氏没好气道。
李大夫知趣地转开了话题。
坐在热炕上，喝着小酒，吃着小菜，有人陪着说话，这叫张青山的心情好多了。
吃喝完，李大夫回家去了，张青山躺在炕上，捏着果干吃着，刘氏也没马上收拾，而是推到一边，坐在他跟前和他说话。
“老头子啊，你看人家李大夫说的多好啊，你可别再怪小五了啊。”
张青山带着醉意道。
“怪啥啊，都这样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谁能管得了?算啦，我想开了，只要他们过得好，干的是正事就行啦。”
刘氏长出口气。
“你想开了就好，我还担心呢，你这不声不响的，要是闷出病来可咋办。我知道你，一心想叫小五考出去，现在小五不能考了，你心里不得劲，可是小五啊也是没法子，他没钱怕了啊，摊上那么个婆娘，整天的败家，真是丧门星!”
699 小说和现实的差距
张青山道。
“你少说这话吧，叫人听了没得说你这婆婆看不上儿媳妇，这不是啥好事。小五是指望不上了，这不是还有大牛二牛吗?过两年他们也该下场了，张家能不能出个蒿子，就看他们的了。”
他不是想开了，而是把希望转移了。
执念了一辈子，想要供出个官大人来，怎么可能因为外人几句话就放弃了，不过是孙辈还有继承他梦想的人罢了。
……
“你小叔进衙门当上差了。”
张小花看着翘着二郎腿的孟子君惊讶地道。
“你对我家的事咋这么关心?”
“你小叔嘛，我不应该关心吗?”孟子君往嘴里扔着花生豆，“可惜了，读了那么多年书，最后只能当个衙役。”
“当衙役不好吗?好歹也是吃官饭的。”现代国家公务员很吃香的好不好!
“他那算什么官饭，知道啥叫官饭吗?”
“你这样的?”张小花斜眼。
孟子君无奈地道。
“你不要取笑我了，我就是给段公子打杂的。”
“可我发现，你比你老板还厉害啊，哪哪都能插上手。你不说外面都说段利死了，那那些官老爷还给你面子?”
“你说的是查赌吗?”孟子君摇摇头，“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认识官府的公差，和一个捕头关系挺好，就把你说的跟他说了，他又跟他们大人说了。这当官的脑袋都长了个玲珑心，一点就透，比咱们想的还周全，这事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