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璎婠给她们倒了热酒，笑道，“早告诉你，不就没有惊喜了?来，坐下喝一杯。”
见顾璎婠举着酒杯，明朝和白葵都抹了一把嘴，大大拉拉地坐下来举杯。
三人的酒杯碰撞在一起。
“新年快乐!”
三个人不分大小尊卑，说着笑着。
顾璎婠的故事可以从天南讲到海北，她们听得很入迷。
白葵偶尔说起京陵世家中的某某某，顾璎婠就有理有据地评论起这个某某某来，只是简单几句话就把某某某从天上黑到了地狱。
每在顾璎婠评价完一个人后，明朝都会补上一句，“你眼里除了你自己，恐怕这京陵城再没有哪个是好东西了吧!”
顾璎婠戏谑道，“我眼里还有明朝你啊，难道你认为你不是个好东西吗?”
“我……我当然是……哦，不，不是……”明朝反反复复说来说去。
白葵已经笑得快要打滚儿了。
明朝恼道，“哎!你耍我……”
顾璎婠还是笑吟吟地，装作惊讶，“被你看出来了……”
本以为又是一个无趣的新年，这主仆三人却过得格外温馨热闹。
晚饭过后，天已经黑了。
白天下了大雪，晚上折射了雪的光芒，连夜晚都变得银光闪闪。
顾璎婠拥着毛毯靠在窗边，看着夜空。
深宅大院，听不到新年热闹的欢声笑语，只有无尽的沉默和黑暗。
白葵坐在小火炉边，双手托着下巴，感到十分无聊，“大小姐，年就算过完了吗?”
顾璎婠转头一笑，“你还想怎么过呢?”
她怎么过都无所谓，过年也就是一个晚上，睡觉也能过，但她不想让白葵和明朝不开心。
白葵眼睛一亮，连走带跑来到顾璎婠跟前，“大小姐，我听府里丫鬟说，今天晚上城楼可以让百姓上去放孔明灯，一定很热闹的……”
“城楼也能随便上去?”明朝对白葵的话显然不相信，但她倒是真的想出去。
顾璎婠轻笑，目光变得深邃，“玄叶王朝会以百姓为先，城楼在新年夜这天开放，让百姓去放孔明灯以祈福，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家和万事兴……”
前世还被叶梦池的甜言蜜语哄得找不着北时，叶梦池就带着她登上过城楼，跟她一起放了孔明灯……
曾经的甜蜜，如今的噩梦!
故人，故地，其实她一个也不想看见!
白葵的声音带着几分乞求和讨好，“大小姐，我们去放一个孔明灯吧，我还要许个愿，让大小姐找个疼你爱你的好夫婿呢!”
顾璎婠失笑，实在不忍心拒绝白葵，她看向明朝，“明朝，你也想去?”
明朝摸了摸鼻头，倒是没说话。
顾璎婠笑着摇了摇头，掀开身上的毛毯。
“去给我找最厚的衣袍，上了城墙一定很冷……”
白葵兴奋地快要跳起来了，“啊，去放孔明灯啦!”
这欢乐的年夜里，雪势比白天里有所减小，飘飘零零的落着小雪。
本应静谧的雪夜因为这个特殊的日子，显得温暖不少。
一路走过京陵长街，少年少女都穿着厚厚的冬衣，成群结伴地往城楼那边走着，欢声笑语溢满了全城。
这么美好的笑声，让顾璎婠有些恍惚，好像这京陵城本就是这样美好善良的模样。
没有那些嗜血和残忍，阴谋和诡计。
“大小姐，你和白葵走我后面。”明朝皱着眉头，一手拦着拥挤的人群，护着顾璎婠往前走。
顾璎婠心里暖意翻涌，不禁笑道，“明朝，改天我和你比试比试，看看是我保护你还是你来保护我……”
明朝的表情微微有一丝诧异，“你会武功?”
顾璎婠调皮地眨了眨眼，“可能会比你高一点点哦!”
明朝撇撇嘴，一副我才不相信的表情。
望着前面一个挨一个的人头，白葵都快晕了，她气道，“还说什么去城楼上放孔明灯，我看天亮都走不到城楼!”
“稍安勿躁……”
顾璎婠安抚道，一步一步地走着，一点也不着急。
出来的本意就是游玩，体验的是这个过程。
能不能放孔明灯对于她而言，没什么意义。
如果有什么愿望靠孔明灯就能实现的话，那人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白葵噘着嘴，不由自主地说道，“如果咱们跟着乔大少爷，可能会有一个军队给大小姐开路呢!其实……再不济有个世子爷也行……”
明朝正拦着人，怕游人撞到顾璎婠，这时候她收回手来，一指头戳在白葵的脑门上，“什么叫再不济?”
白葵恼怒地甩了甩头，“世子爷能开路，这就是最后一丝利用价值，我有说错吗?”
“如果爷真的过来，哪用得着开路?他可以现修一条路给大小姐!”明朝这可不是再吹牛。
顾璎婠笑睨着明朝和白葵，“你们俩这么想念世子爷，不然带你们去世子府过年吧?”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