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对，就属他怂蛋!”
两人笑做一团。
顾璎婠又倒酒，抓着苏景黎的胳膊，声音略显沙哑，“你知道我这一辈子，立志要做一个无情的人……”
铮……
苏景黎将杯子撞向顾璎婠的，喝掉之后笑，“我知道，无情的时候，做任何事情才不会被束手束脚。”
“对!”顾璎婠也跟着干了一杯，对着苏景黎笑容微憨。
每一次顾璎婠将要酒醉之时，双眼都出奇地好看，就像是初生的婴儿一样，纯澈干净。
她背靠在苏景黎的胳膊上，一只脚搭在矮几上，却没有显得粗鲁，至少在苏景黎的眼中是娇憨可爱的。
“我跟你讲苏景黎，我什么都不想要啊其实，等那个该死的人死在我手里，如果我还侥幸活着，我就想带着白葵，找一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种种花喝喝茶，每天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呵……”
她笑了一声，转脸望着苏景黎，明明是笑着，可她不知道眼睛里这些泪花是哪里来的，“呵……那种日子可真好，只可惜你不在……”
看着她的泪水一直悬着不掉落，苏景黎的心揪扯地疼痛，他低下头吻掉了那滴眼泪，然后将顾璎婠搂在怀中，万分疼惜。
“是我错了，我错了……”
顾璎婠抓着他胸前的衣襟，“是啊，可是你这种错永远改不了……我自己无情无义，又怎么能让你跟我一样，不管兄弟之情、救命大恩、骨肉亲缘……”
顾璎婠推开苏景黎，哈哈大笑，“这样也好，本来我们就不该在一起的，非要逆天改命，我是疯了，怎么会跟老天爷作对……”
苏景黎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干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喝得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无所谓吧，他们都用自己最后的理智告诉对方，无所谓，反正这一次过来，他们只是想做张扬和如水的旁观客，毫不插手此事。
这一喝醉不要紧，这两人不知怎么的，完全失去理智的手牵手从涟漪阁的窗户上飞了出去。
后来等头牌之战开始，凤涟姐进来通知他们时，都有些呆愣了，人呢?
晚上出来逛街的人不在少数，突然发现头顶上有一片乌云飘过，一抬头看到的是一对搂抱在一起的男女，像是神仙一样飞过了京陵城，他们都纷纷惊呼起来。
看到这一幕的，恰有出来逛的乔喻和乔幼薇。
乔幼薇已经能下床走动，乔喻便带着妹妹出来散散心，别在房间里闷坏了，却看到这样的一幕。
乔喻看了眼乔幼薇，她原本还能露出笑容的脸，此刻又归于沉默，乔喻搂住她的肩膀，“幼薇，你想吃什么东西吗?我记得城北那家……”
“哥，我们回家吧，太冷了。”
乔喻怔然，“好。”刚走出了几步远，他忍不住劝着，“幼薇，我是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你和世子不适合?”
乔幼薇站住脚，抬头，“为什么不适合?他从前说过，他会娶我的……”
看到妹妹脸上挂着的泪痕，乔喻心疼但还是想和妹妹说清楚，“你几次救他，他肯定不会抛下你不管，你知道他有情义，这也是哥哥愿意和他结交的最大原因，可是幼薇，他对你的有情义，不是爱。他对璎婠才是爱……”
乔幼薇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乔喻将她揽入怀中，叹了一口气，“我这么好的妹妹，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
……
当第二天醒来时，顾璎婠感觉到自己的头快要炸裂。
一夜宿醉，这是从未有过的失控，顾璎婠努力回想，喝醉之后发生的事儿也只能记得几个零碎的片段。
“嗯……”苏景黎翻了个身，胳膊一收，将顾璎婠拉近自己，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指。
脸对着脸，看着苏景黎的睡颜，顾璎婠怦然心动。
顾璎婠没有动，连呼吸都控制地好好的，怕吵醒苏景黎，也想留住这难得的岁月静好。
回想起昨天，昨天他们在芳华楼喝酒，然后漫天胡说，甚至把藏了很久的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本来是要做正经事的，怎么变成喝酒了?
喝酒果然误事……顾璎婠并不后悔。
不知过了多久，顾璎婠又睡过去了，等再睁眼的时候，阳光透过木窗棂照耀进来，她的后背暖融融的。
而她，恰和苏景黎四目相对。
冬日的中午，竟然出奇地热。
顾璎婠感觉到脖子上汗涔涔的，可是被子早就被蹬掉在地上，而她身上的温暖，全靠苏景黎的怀抱。
是，她和苏景黎正在以最亲密的拥抱方式，躺在床上。
“那个，你早醒了?”
苏景黎眨眨眼，“嗯，”随即摇头，“不，刚醒。”
“咳，”顾璎婠轻咳一声，“要不，起床吧?”
“……好。”
这样的对话，怎么听怎么诡异。
两人撒开彼此，突然感觉身上冷了好几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