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葵抱紧唐玉和。
永宁公主说唐玉和以前不是这样的，说的应该是前生的唐玉和。
她在梦里感受过唐玉和临死前的震惊与愤怒。
也就是说，唐玉和前生的时候，其实很信任朱淑妃与唐玉项，甚至对其他人，应该也抱着很大的善意。
只有经历过至极的愤恨与失望，才会像如今一般冷漠绝情吧。
永宁公主问，如果唐玉和不是想要登上那个位子，又是为了什么?
青葵想，大概唐玉和就是想将所有令他失望的人与事都狠狠地踩在脚下吧。
所以，他要得到那个位子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我没事。”唐玉和吻了吻青葵的眼，“阿葵陪着我就好。”
唐池登位的第一个新年，虽然也有藩国来使，但因为唐池的节俭与种种原因，都不如唐焕时的热闹。但这，并不影响大家过节的心情。
照例，宫中宴饮是少不了的。
相比于唐焕在位时，如今的宴饮倒不多，闹妖蛾子的时机也就更没几回了。
唐玉灿借着这个时机，在贺仪过后便来到了大皇子府蹭吃蹭喝。
“嗯，今天这场面，可比上次诞节时的场面热闹多了。”唐玉灿一边吃着热食，一边饮酒，“陛下的威名总算传扬开了。你们俩不进宫去瞧瞧，真是可惜了。”
青葵看了一眼唐玉和，他连唐池的诞节都不去参加公众贺仪，何况这新年的节仪?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如果他真的出现，只怕才要引起骚动。
“听闻宣武军节度使祈会也入洛拜贺了?”唐玉和突然问。
唐玉灿咽下一口酒肉，“你耳目那么多，这种事还用问我?说起来，这祈会也是个能人，庄宗朝时，和伶官打地火热，得庄宗看重。这换了新主，照样吃地开。”
说着，唐玉灿笑着摇了摇头。
见青葵睁着好奇的眼睛，唐玉和解释道：“到底在庄宗手底下混了那么多年，本事也有，就是心思太活泛了。庄宗出事前，曾遣过心腹召他率军前去护驾，不过他却坐视不理。”
“不单如此。”唐玉灿接话道：“他听闻庄宗出事后，反而引着人前去迎陛下的驾，讨功的本事第一。想当初，他为庄宗监视陛下时，还曾警告过陛下不要生乱。”
笑了笑，唐玉灿道：“如今倒是在陛下面前很会讨好卖乖，这脸皮也是够厚了。”
“不过……”唐玉灿手上动作一顿，看向唐玉和，“祈会这种人多了去了，怎么大哥单单提起他?莫非又有什么好主意了?”
“你想多了。”唐玉和撕了块肉，自己先咬下半块然后将剩下半块送到青葵的嘴里，“夫人还是太瘦了，多吃点。”
青葵张开嘴，咬进那半块肉，唐玉和的嘴跟着亲了过来，然后点点头，“嗯，是一样的味道。”
青葵：……
唐玉灿打了个寒颤，“你们俩当我存在一下好不好?”
唐玉和一本正经，“看不惯你可以离开。”
唐玉灿冷哼一声，垂下头继续吃饭，口中嘀咕道：“有本事，你去陛下、淑妃他们面前秀恩爱去。”
唐玉和点点头，“一会可以试下。”
“试什么试。”青葵掐了唐玉和一把，“一会别乱来。”
唐玉和将脸颊凑到青葵面前，“那现在先讨好我。”
唐玉灿长嚎一声，端着面前的一盘肉食起身朝外走去，“还能不能让我好好吃饭了?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门外的婢子纷纷笑了起来。
宫中内园宴殿，唐池还未到，殿内的气氛还算热闹。
王德妃看了一眼唐玉项身边的空位，含笑道：“今日一整天就没见过二皇子妃，卫将军也说有事来不了。这热热闹闹的新年啊，二皇子看上去就有些……”
话语一顿，王德妃接着道：“不过也是，卫将军如今忙着教导五皇子，又要忙着朝事，的确是辛苦了。”
众人的目光扫向了卫国夫人尹氏的座席，还有坐在他身边的唐玉西。
尹氏垂着眸子，一动不动。
唐玉西也感受到了众人不善的目光，紧紧挨着母亲。但偶尔还是会好奇地打量几位兄长，不过他们谁也没有太关注他。
“六娘身子弱，最近都在府里休养。”朱淑妃道：“劳德妃记挂了。至于卫将军，为国操劳，的确是辛苦。”
“唉呀。”王德妃道：“琴娘如今总算胎象稳固，也没那么受罪了。就是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弟弟妹妹相陪啊。”
唐玉项看了王德妃一眼，嘴角划过冷笑。
“三弟和三弟妹如此恩爱，相信过不了几年，必然能儿女成群。”唐玉和拉着青葵进殿，淡淡瞟了王德妃一眼，“德妃何必着急?再不然，便再想着法子给三弟纳几个妾好了。”
唐玉灿在两人身后笑道：“那可得将眼睛睁大些才好，这好运气可不是回回都有。”
闻言，王德妃面色难看起来。
唐玉和与唐玉灿就是在拿王九娘说事。
唐玉规听了这话，面色也有些不自在，转头看向安静坐着的孔氏，握上她的手，眼中流露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