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头，低吼道：“不，她不能死，也不会死。我不允许她死!”
慕若脸上的冰冷缓和了些许，“事已至此，回天乏术。”
“不，我可以救她，我可以——”靳东傲突然一顿，视线停留在慕若脸上，这一切是她算计好的?思及此，不由问道：“你，你早就知道我能救她吧?”
慕若没有回应，枯井一般沉静的眸子静静的看着靳东傲。
靳东傲被这样的眼神看的，居然说不出话，自嘲一笑，道：“呵呵……你这个女人真是算无遗漏，你让妖王留我一丝妖本灵，就是为了救花貂吧?”
慕若挑眉看着他，淡淡道：“我不是神仙不会算，你最后一丝妖本灵也不是我让妖王留的。至于花貂的命，没人强求你必须救不是吗?”
靳东傲微微一愣，不管妖王目的为何，他还是手下留情了。
“花貂……”
他低着头，呢喃着花貂的名字，唇畔掀起笑意。
抬眸瞬间，眼底带着坚定，“你说的没错，的确没有人要求我必须救花貂。可是，我绝对会救她。”
因为他才知道，他爱她。
虽然一切都太迟了。
这也是他最后能为她的事情了。
“可以让我单独和她待一会吗?”靳东傲的视线落在花貂身上。
慕若点头，将手里的敛妖碑放在枕头边，起身离开。
靳东傲的声音漂浮在床边，他弯腰想要摸摸花貂的脸，却触碰不到。
看着花貂俏丽的脸庞，脸上溢出笑容。
——你，你不是人。
——哼，你本来就不是人类，干嘛还不给人说啊?
——自己是个小妖怪，就见不得别人正常吗?
——不就叫你一声小妖怪吗?
两人相遇时的场景，她说的话，仿佛都是昨天生的。
人都是失去了才知道后悔，而他和她再也不可能相见了。
想到这，他的心就越来越痛。
“如果不带你去妖界了，哪怕你自己现不同，也强行把你困在荒山，那样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你醒来之后，还会记得你生命里曾经出现过一个叫靳东傲的小妖怪……”说出最后一句，几乎崩溃，明明想哭，却又努力在笑，看着沉睡中的花貂，好似要把她的样子刻在脑海里。
良久之后，靳东傲深深呼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算了，还是不要记得我了，一个心怀不轨的妖怪，不记得也罢……”
☆、第1122章 我爱你，对不起。
伸手按住敛妖碑，伏身靠进花貂，薄唇轻轻覆在花貂的樱唇上。
靳东傲身上的光辉开始渐渐消散，耀眼的光芒，顺着门缝照了出来。
慕若靠在门外，瞥了一眼房间里的光，而后面无表情的看向房顶上。
对于这个结果，她并不诧异，或者说当初讨要他的时候，就猜中他会为了花貂牺牲，这是他欠花貂的，也是他欠他自己的。
不可否认，他对花貂有感情，可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报仇。
在他选择报仇的时候，就等于放弃了花貂。
人生就是这样，既然选择了，就要承担后果。
随着时间的推移，房间里的光，渐渐淡了。
靳东傲睁开眼，看了花貂最后一眼，淡淡语音在花貂耳边回荡，“我爱你，对不起。”
与此同时，沉睡中的花貂，睫毛颤了颤，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花貂的眼角流淌下来。
光芒，也在这一刻消失，再也没有一丝痕迹。
唯一留下的，便是枕边的那一枚敛妖碑。
花貂醒来之后，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又很真实的梦。
可是她却想不起来梦里的内容，呆呆的坐在床边久久不能回神，直到她拿起枕边的敛妖碑，才好像空荡的心内得到了填补。
慕若没有找她说话，而是一直安静的看着窗外。
此时的天色已经渐暗了，看着圣灵学院的位置，那里已经灯火通明。
就这样又过了许久，花貂抓着敛妖碑反应迟钝的问慕若，“我，我不是在妖界吗?”
慕若眼神闪了闪，回眸看向她，“你生病了。”
花貂眼底带着疑惑，举起手里的敛妖碑，又问：“这是，什么?”
慕若眉头跳了跳，定定的看着她，“你还记得你怎么去妖界的吗?”
花貂挠了挠头，脑袋里的记忆混乱却又清晰，“唔……那天学院试炼，我走丢了，萧逸找来。然后……然后我误闯了妖界，嘶……”她甩了甩涨的脑袋，接着道：“后面莫名其妙成了妖王的女儿，对了!妖界被人袭击，爹爹没事吧?”
花貂右手抱着头，在妖界的各种记忆片段都在，可是她总觉得忘了很重要的东西。
“我……我好像怪怪的……”
她呆呆的看着手心的东西，耳边隐约传来“对不起”三个字。
慕若手搭在窗边，转眸看向远处的灯光。
她现在才明白靳东傲最后一句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