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致远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题目，上面的一些符号他根本就不认识。
周围除了李羡给杨徐琪讲题的声音之外显得格外安静。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张致远的声音重新出现。
“让一下，我出去。”很平静的声音，他的手上抱着一个篮球，赵朔然站起身来让他出去。
张致远往外走的时候又看了一眼他正在写的东西，确定了自己是真的一个符号都不懂。
等到李羡跟杨徐琪讲完题目的时候突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回过头一看后面只剩下赵朔然一个人在草稿纸上演算题目，她有点好奇：“张致远呢?”
赵朔然漫不经心的看了地上一眼确定篮球被他抱走了：“应该是去打篮球了。”
李羡轻轻的哦了一声，之后小声的问他：“你是不是没有跟他说你明年准备参加数学竞赛的事情?”
赵朔然听到她这么问有点疑惑：“好像是的，一直没有机会跟他提这方面的事情。”
俩人虽然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很玩的来，关系特别要好，但是其实并不会在学习上讨论过多的东西。
张致远不属于爱学习的人，他的注意力很容易分散，经常会被更有趣的东西吸走注意力，让他静下心来学习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体委，我觉得你俩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张致远那家伙肯定心里特别不开心，他的小伙伴突然就默默的开始搞学习了，他现在玩都没人陪他玩，指不定有多伤心，估计正躲着哭呢。”杨徐琪随口调侃到。
赵朔然听到她这么说倒是一下子愣住了：“很明显吗?”
李羡也意识到了问题：“他刚刚是真的不开心了跑出去的吧?”
赵朔然揉了揉额角：“是我太大意了。”一门心思都扑在自己的事情上，把张致远忘了个一干二净。
杨徐琪心思比较大条：“我觉得没有问题啊，现在都高二了，每个人应该都有自己的打算了吧，像我这样的虽然成绩很差，但是也想冲一把。”
李羡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了，这是赵朔然和张致远两个人的事。杨徐琪吐吐舌头，抱着作业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赵朔然撑着头缓了一会儿，从座位上站起来，声音有点哑：“我出去看看。”
李羡轻轻的嗯了一声，看着他走出去。
其实，她也不是不能理解张致远的想法。
大概是不愿意面对现实真相吧。
谁都知道高二这一年很关键，各种学科越来越难，看到有一些人努力之后也没有很好的结果，肯定会想放弃。
能考进这所高中的，排除掉出钱买分进来的，走狗屎运中考爆人品进来的，一般都属于初中成绩还算可以的，一般来说智商上面都没什么问题。
但是同样的，这所学校的重点班里那群怪物的智商是很打击人的。700分以上的考试分数，各种竞赛的金牌奖拿到手软，这才是学校真正引以为傲的人。
面对那些人的时候，她的心情也是十分无力。仰望别人的700分时总会想到自己现在的成绩。现在陪着赵朔然一起做竞赛题也是一次次的绞尽脑汁，在做题的过程中她明显能感觉到，赵朔然对数学的敏感度比她高，虽然他之前高一的数学属于一百二三十分的水平，到后来两个人交流题目的时候他却很少会出现思维卡壳的现象。
张致远应该也是感受到了差距吧。
最可怕的不是能力不够，而是连努力的心情都没有。
“你们都很聪明，我原来也以为自己很聪明，但是和你们比起来终究还是天才和凡人的差距，根本就弥补不了，我永远都不可能超过谁。”上完晚自习走出教室的时候李羡还没过拐角就听到了张致远的声音。
不像平时那么欢快，略微有点低沉。
他们俩一整个晚自习都没有回来。
“你根本连试都没试过。”赵朔然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责备，“你只是在想为什么和你一起玩的我变成了这样而你还在原地没动。”
李羡悄悄的停下脚步，准备转头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张致远消沉的声音略显疲惫：“你说是就是好了，我累了我要回去睡觉。”
“你准备就这样算了吗?”赵朔然的声音提高，“谁都不是天才，我也不是你说的什么天才。世界上有几个人不需要付出一点努力就能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你我都不是这样的人。如果说我比你多一点什么，只是我现在确定了我以后到底要去哪里而已。”
“说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有什么意义?你是不是接下来还想说大学不会像高中这样能让我妈出点钱就进了重点高中?你觉得我不知道吗!”张致远突然爆发，把还没走远的李羡吓了一跳，这是两个人吵起来了吗?
张致远进高中是买分进来的?
赵朔然站在他的对面，他比张致远稍微高一点，此时整个人都垮了下来，胡乱抹了一把头发：“你冷静一下我们明天再谈。”
张致远梗着脖子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害怕是没有用的，总是要面对。”赵朔然最后留下这句话之后离开了那个地方。
李羡站在不远的的地方，她觉得他现在可能不想跟人说话，但是她又不想丢下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