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要杀她的人，她可是不遗余力。
吴光海却笑道：“是这样的。对面的楼梯距离洋子小姐的位置，大约有25米远。而从子弹的型号来看，射中洋子小姐的枪应该是个射程十分近的小□□。这样的□□要想在25米的距离发射，需要打出提前量，否则，等子弹飞过来时，很可能楚旭泽已经直起身了。也就是说在楚旭泽弯下腰去之前，子弹必然已经射了出去。除非精准的计算好了时间，又提前知道楚旭泽要弯腰，否则绝对不可能这么巧的。”
苏晓晓哪里懂这些，只好道：“说来说去，到底找到凶手没有?”
吴光海继续道：“有线索了，那天晚上在现场，除了我们的人及一些家属，就剩下酒店的服务人员以及百乐门的姑娘们。这些人里，有很多在百乐门做很久了，我们特务都熟悉，不可能是杀手。只有那些新来的服务生或者姑娘们，才是重点怀疑对象，为此，我们已经将所有可疑的人都抓了来。大约有15个人。”
“逐一排查么?”
“逐一过堂审问!可能洋子小姐对我们的工作方式还不够熟悉，不如下午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看。连同洋子小姐亲自抓捕的那个女杀手，我还没有过大堂，就等着洋子小姐回来慢慢审问呢!”
说到“慢慢”二字，吴光海的眼里发着光亮，却看得苏晓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第36章 地狱之门
于是，在苏晓晓还没完全熟悉局里各个办公室都是做什么的时候，她就首先对审问犯人的地方有了一个非常直观的了解。
治安警备局有个异常庞大的地下室，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而从一楼一个小偏门出去，转个弯便会看见一条窄窄的楼梯，直接伸向地下。
从上面望下去，下面是一片黑暗。能够隐约看见距离地面较近的几级台阶上，到处是黑色的，或者深红色的印记混合着地面的泥污，凝结成一块一块的。而两边的白墙上面则更清晰，一块块深红色的印记有的呈不规则的块状，有的就像泼出去的红墨水一样，斑斑点点，到处都是。
微微一低头，下面阴冷潮湿的空气便带着一股子发霉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而伴随着这股味道一同传上来的，还有隐隐的哀嚎声，不过并不真切。
苏晓晓皱皱眉。
吴光海指挥着一个特务先下去开灯。
随着昏黄的灯光从楼道里亮起，两边墙上面的印记便由深红变成了鲜红。
那分明就是很多人的鲜血，一遍又一遍的或喷或蹭在墙上，长期下来形成的。
看得苏晓晓触目惊心。她小心翼翼的跟在吴光海身后，半点也不敢碰到两边的墙面。脚下楼梯上的那些，她也不敢仔细看，只是一遍又一遍反复告诉自己，那不过是泥污罢了。企图用自我催眠的方式，让自己镇定下来。
可是，谈何容易?
短短的十几级台阶，苏晓晓像是走了一天，等好不容易来到地下室，看到横在面前的一个大铁门时，苏晓晓的身子已经发软。
“哐当!”一声，前面的特务打开了铁门。
立即，各种各样的哀嚎声，就像是一个个孤魂野鬼的叫声一般，一同冲进苏晓晓的耳朵。
这是地狱之门。
苏晓晓打了个冷战。
吴光海见状，连忙道：“地下室阴冷，洋子小姐的伤还没有完全恢复，真是辛苦了!”
“没，没什么!”苏晓晓连忙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铁门里面负责看守的特务们纷纷向着苏晓晓行礼，苏晓晓只好勉强挺直腰板，一脸严肃的走进去。
铁门里面，是一个狭长的过道，在过道两边，都是审讯室。吴光海领着苏晓晓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命特务打开了门。
里面有十多个人带着沉重的手铐和脚镣，衣衫破烂，满身是血的站在房间的两侧。
而章行一正站在对面，他的手里还拿着一条黑乎乎的皮鞭。见到苏晓晓和吴光海，他面带微笑，优雅的敬了个礼。仿佛他正在舞池里，想要邀请石田洋子跳舞一样。
苏晓晓很难在这样的场合里微笑，她淡淡的点了点头。
章行一手拿鞭子向着两侧一指，“洋子小姐，他们便是庆功宴上的可疑人员。请洋子小姐过目。”
苏晓晓抬眼望去，有十一个人，其中还有七个是年轻的女人。
苏晓晓一个个看过去。
他们都很年轻，身上的伤口有新有旧，看起来已经被毒打了好几回。
“上午不是说有十五个人么?”苏晓晓问道。
“哦，有几个受不住刑死了的。”章行一轻松的答道。
“死了?查出他们的底细了么?”
“查了，死的四个人都是外地逃难过来的。家里活不下去了，听说大上海好营生，都是今年才过来的，良民证都是新办的。没发现什么可疑。”
“既然没发现可疑，为什么不把他们放了，却要他们死在这里?”苏晓晓瞪圆了眼睛质问，屋子里的酸臭味几乎让她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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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如果目光能杀人
话一出口，苏晓晓便后悔不已。自己既然是个日本军官，而且还是个被中国人十分记恨，屡屡遭暗杀的日本军官，面对可能是暗杀自己的凶手，怎么能是这样充满同情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