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到底在哪里——”
他曾经把他当父亲，他曾经希望他是他父亲——
他却都做了什么?!
“把……”
“你当爸爸了吧?”尚毓却已然云淡风轻的，就算霍云湛的目光可以杀人，也还是不紧不慢，“果然岁月不留人啊，是男孩子吧?长得像你还是……”
嘭!
霍云湛一拳打了过去，然后又是一拳，下了狠劲，面目狰狞，可是却没有杀心，即便杀意凛冽也依旧没有杀心，连霍东庭他都能留，怎么会下得了这个狠手?
尚希看出来了，更是愧疚难当。
这些年，阿湛对他的忍让包容大部分都源自于对父亲的愧疚!
他也认为是他害死他的!
“爸，够了!我求你够了!”尚希趴在地上哭喊道，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孩子一般，“那是阿湛的妈妈，是阿湛的妈妈啊!”
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不应该这样对阿湛!
“……过几个月又要当爸爸了?”可尚毓还是说着。
霍云湛挥出了最后一拳，最后的，没有再动手，也没有再追问，眼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地烧成了灰烬。
这些日子的追查，他不是一无所获的。
只是很多事情都不愿意联想在一起，更不愿意去推测。
可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不说也没关系。
没关系。
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他不在乎这几日!
他会找到妈妈的!
不管他都做了什么，他都会找到!
“阿湛——”尚希冲着他喊道，可他没有停下脚步甚至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就这样走了，看起来是放弃了，可实际上……
完了。
一切都完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爸，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到底都做了什么?!”他冲着他喊道，抱着最后的希望，“当年你是担心霍东庭伤害云姨才把她带走的是吗?爸，你是为了云姨好，你是为了保护她!你为什么不和阿湛说?!为什么还不让阿湛见云姨?!爸!霍东庭已经垮了，薄家也不会再找霍家麻烦!爸，都结束了!一切恩怨都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的!你回来了不就是想要一家团聚吗?”
“阿希，我什么时候告诉过你她还活着?”尚毓幽幽地开口，脸庞被吐出来的烟圈笼罩，“我什么时候说过她还活着?”
尚希彻底惊住了。
……
简欢被抱得有些难受，不过却没有推开他，而是抬手一下一下地抚着他的背，安抚着他，“没事了，没事了，我在这里，没事了。”
他怎么了?
追着尚希出去是出什么事了?
和尚希又动手了?
还是尚希说了什么?
霍云湛没有开口，就是这么抱着她，像是急切地想从她身上汲取什么，甚至忘了她现在不适宜被这么紧紧地勒着的。
简欢一下一下地安抚着他。
许久许久。
霍云湛才平静下来，抬起了头，“小欢……”
简欢心中一惊，眼前的这双眼睛熟悉的让她害怕，已经很久没见过了，甚至也没见过几次，“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情让他又回到了从前自我折磨的时候?
“他还活着。”霍云湛说道，眼底有着难以解脱的痛苦，“小欢，他还活着。”
“你妈妈吗?”简欢轻声问道。
“尚毓!”
尚毓?
尚?
简欢问道：“尚希的父亲?”
“他还活着——”霍云湛的脸色开始扭曲起来，“他还活着——”咬牙切齿，戾气横生。
可这是好事。
简欢理智分析这是好事的，尚希的父亲还活着，那他妈妈活着的可能性也很大，为什么他会……
难道他妈妈没活下来?
“阿湛……”
“我对他动了手!”霍云湛继续道，眼底一片死寂，“他说不是他做的!他说他没有做过!他说这是她的报应!”
简欢握紧了他的手臂，“阿湛，我有点不舒服!”
霍云湛神色一晃，眼底的死寂慢慢地散去，“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肚子疼!”简欢说道。
霍云湛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来人，叫医生!”
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简欢是有点不舒服，但更多还是想让他转移开注意力，想让他冷静下来，她不知道若是让他继续沉浸在那些可怕的情绪里面会发生什么，她知道只要她有事，他会好起来的，结果也是如她所愿。
只是……
“医生你说什么?!”
“胎儿的胎心弱了很多。”医生神色凝重。
简欢脸色苍白，急切又恐惧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胎儿可能会停止心跳。”医生也没有避讳什么，这个孩子保到了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就算真的有什么也不是不可能。
“怎么可能?!这些日子我一直没什么事情!他踢我的时候也有力气!你们不是每天都检查吗?一直都没有问题怎么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