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言、郭子玉、郭子玉婆娘章氏。
上了公堂，跪，定然是要跪的。
可正在她要跪下去之时，公堂之上的人却是发了话，“堂下何人?所谓何事?”
本来，这便是一个问话的过程。
叶小言被跪的心思，被打断一半。
倒是郭子玉与章氏两人立即跪了下来。
“草民郭子玉叩见大人!”
“民妇郭章氏叩见大人!”
轮到叶小言时，她又准备继续下跪报上自己的名号。
毕竟比起下跪而言，她连一巴掌都是生生忍受了的。
可对方却不给她下跪的机会，缓缓从公堂上抬步下来，到了她的身侧，看着她白皙脸上肿起来的巴掌印，长眉蹙起，黝黑的眸子更是深沉的可怕。
“谁打你了?”
“我……”
不待叶小言回话，他便又道，“他们?”
他们，指的自然是郭子玉夫妇。
想来跪也跪不成了，叶小言便拱手作揖，“回大人的话，民女今日从凌府回来，正好见着郭章氏正在我酒楼门口大闹，不过上去询问了一番，这妇人便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民女言语上辱骂了一番，辱骂不解气，更是对民女动手以泄愤，求大人为民女讨个公道!”
“你!!!”听着叶小言如此说，章氏心中自然无比的气愤，想要反驳，却又觉得无话可说，似乎事情也是如此的。
只是觉得，心中有口老血哽咽着在她的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
“如何?”听得章氏的语气极不好，颜绝非一双眸子看向她，“你有不同的意见?不妨说说?”
纵管如此说，可那话里冷气，却是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的。
公堂外的百姓可是真真听着了的，当下便为叶小言说话。
“大人，叶姑娘所说之事可是真真的，这妇人不分青红皂白的便打了叶姑娘一通，您瞧瞧，这脸上还肿着呢，一路来县衙的路上，这刁妇言辞之间更是不堪入耳，叶姑娘可是连回嘴半句都不曾的!”
不仅如此，更是章氏骂叶小言是野种，肮脏东西，没人教养的话都给叙述了出来。
颜绝非可是越听越色冷。
回身，朝那跪在地上的两口子问道，“如此，你们夫妇，还有何话可说?”
郭子玉闭上眸子，认命一般，“草民、无话可说!”
郭子玉如此承认，可章氏心中的怒气却还在的。
“大人可要做主，民妇如此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不得已而为之?”颜绝非冷笑，“本官倒是想听听，你的不得已，是如何的不得已!”
章氏便道，“大人明察，是言记酒楼那个不要脸的dang妇勾引了我家男人，如此我才上门去要讨个公道的，可那言记酒楼却不让民妇进门……”
“到底谁才是那个不要脸的dang妇，你最好说清楚些!”叶小言确实听不得章氏如此辱骂她的柳姐，便道，“郭子玉抛弃糟糠之妻，背信弃义，在外头养了你这个外室，而后宠妾灭妻，一纸休书将患难与共的糟糠之妻抛弃，更是将血脉相同的女儿一并赶了出门去，扶了你个外室为正妻，如此，这dang妇之名，谁更担当得些?”
这番话下来，众人闻言无一不惊讶，一时间，众人便开始纷纷指责起郭子玉两夫妇来。
无疑是，这男人真是个不要脸的花心肠子，休弃妻子便罢了，还要将女儿也一并赶出去，这哪儿是人，分明是个畜生。
难听的话不绝于耳，郭子玉自知理亏，将头埋的低了些，不敢作声。
章氏却颇有言辞，“休弃了便休弃了，如今还要勾引我家男人是何意?”
“勾引你家男人?”叶小言冷笑，“柳姐样貌身段哪样不比你好?还要勾引你家男人?只怕是有些人死皮赖脸贴上去的!”
说不过叶小言，章氏便又要准备开骂，“你个牙尖嘴利的贱妮子……”
然而，还不待她骂出完整的话来，颜绝非便神色一冷，“公堂之上，岂容你等如此喧哗?”
再慢步上公堂，从签筒内拿出一块红色的木签来，往地上狠狠一掷，语气冷如冰霜，“来人，将这口不择言的妇人掌嘴二十!”
那行命的衙役一瞧着地上的签令，心中当下了然。
公案之上放着四个签筒，分别为‘执’‘法’‘严’‘明’，除去‘执’字签筒里的签令，其余签令则分为三种颜色，白、黑、红。
若是红签令下来，只怕，那人无论如何，也是要见一见血了。
大人向来厚道，极少用红色签令，再看如今的气势，只怕是动了真格。
于是，他们便拿出行刑的竹片，在章氏惊恐目光中，押着手臂打了二十竹片子嘴巴。
顿时，那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公堂，章氏连连喊饶命的声音却凄惨的可怜。
可怜归可怜，可叶小言也忍不下这口气来的。
就是面前这两个人欺压了她的柳姐，让柳姐经历了如此多的艰苦，这仇，自然得报一报。
待章氏掌完嘴上，两颊肿起老高，血水顺着口腔流落在衣衫上，头发凌乱不堪，那模样，却真真是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