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中姬月一身红裙在翩转。
风吹衣袂飘飘举，翩跹的身影如飞天。
旋转，弯腰，转身……纤细的身体转折成各种优美的弧度，一双明媚大眼映着月光如湖面碎晶。
姬月的舞姿很好，远出乎君流夜意料的好，他觉得他这辈子没见过如此美妙的舞姿。
他的女孩像一团火，一朵花，缓缓在冰天雪地中开放出妖艳，让他移不开眼睛。
她翩然转到他的跟前，围绕着他转了三圈，他含笑望着她，箫声清幽，眼神宠溺。
“叮!”她头上的玉簪忽然滑落，摔在了冰地上，直接摔成了几断。
箫声微微一顿，她足下忽然一个踉跄，直扑入他的怀中。
他抬臂想要抱她，蓦然身子一僵，一柄雪亮的剑尖自他后背直透出来。
热血瞬间流出，浸染了他的蓝袍，也染红了她握剑的手指……
一招得手，姬月也似一呆，眼睛望着那直没入对方体内只剩一小截染血剑柄，指尖微微抖颤，居然没有立即退避。
一只大手覆上来，直接握住了她握剑的手，那手握的她紧紧，她骤然抬头，正望进他那一双狭长魅惑的眼眸中。
他依旧是刚才那个姿势，左手握着竹箫，右手握着她的手掌，甚至还揽着她，没有半丝要松开的意思。
当然，也没有要将她拍飞出去的意图，甚至他的眼神都静静的，没有多少波澜：“姬月……你没失忆……”
姬月眼眸微微一缩，忽然仰头大笑：“当然!君流夜，你也有这一天!”她笑的痛快，仿佛要将这些日子堵在心里的块垒都笑出来。
得手了!她终于得手了!
终于杀了这个修罗!终于杀了这个害得她家破人亡的仇敌!终于让他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她该开心，该欢喜，所以她越笑越大声，笑到后来声音已经尖利的变了声调。
☆、2601.第2601章 这样……你是不是就出气了
君流夜一直紧抱着她，而她也不想挣扎了，更不怕他报复她勒死她。
实现了最大的愿望她已经满足，生死也不再放在心上。
生又何欢，死又何惧，她苟延残喘到现在，也不过是为了今天这一刻而已!
血，越流越多，她的手也越来越黏湿，血腥气氤氲在她的鼻端，她笑出了眼泪：“君流夜，原来你的血也是红的……”
……
半空中旁观的宁雪陌也轻轻吐出一口气：“她终于出手了!”
神九黎瞥了她一眼：“你早知道她要出手?”
宁雪陌道：“当然!她其实有八次出手机会，都错过了，我都替她急!”
神九黎：“……”
宁雪陌叹息：“曾经水晶般纯净的女孩子居然也学会了演戏，演的还很不错，几乎没什么破绽。”
神九黎手掌搭在她的肩上：“但也没逃过你的眼睛不是么?”
宁雪陌道：“当然!我当年可是杀手之王，察言观色是我的强项。”姬月虽然伪装的好，但落在宁雪陌这种专业杀手眼中，破绽还是不少。
神九黎瞥了下面的两个人一眼，淡淡说了一句：“君流夜也是杀手界第一高手。”
换言之，宁雪陌能看出来的他未必看不出来。
宁雪陌一怔，明白神九黎的潜台词，她摇了摇头：“恋爱中的男女智商都是直线下降的，所谓当局者迷就是这么回事。姬月的伪装不错，君流夜未必能看出来。要不然他也不会挨这一剑不是吗?”
神九黎用手指点了点那两个人：“那你有没有看清君流夜挨那一剑的位置?”
宁雪陌凝眉：“看清了，应该是心脉附近，要命的地方。不过，大概姬月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她这一剑所刺的位置略有点偏，要不然这一剑就能直接要了君流夜的命!”
神九黎微微摇了摇头：“不是她刺的偏，而是君流夜在她刺来的时候，身上的肌肉略偏了一偏，避开了要害。”
宁雪陌：“……”没想到大神看的比她还仔细!这变态的洞察力!
不过，能调整着肌肉略偏一偏，那以君流夜的身手，也足可以完全闪避了吧?那他为何?
宁雪陌心中一动，脱口道：“他是故意挨姬月这一剑的!”
神九黎欣慰地揉了揉她的发心：“聪明的女孩!”
宁雪陌目光复杂地望着下面的君流夜，这个人心思极为缜密，做事都是谋定而后行，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他为什么故意挨这一剑?他有什么计划?
冰峰上，君流夜似乎终于支持不住，身子缓缓倒下去，倒在了脚下的雪地上，鲜血自他身下涌出，很快就形成一个小血洼。
白的雪，红的血，分外刺目。
姬月也终于跳离他的身子，她后退了几步，脚不知道绊在什么上面，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坐在那里望着不远处躺着的君流夜，视线微微颤抖。
或许是失血过多，君流夜的脸色雪一般的白，深黑的眼睛望着姬月，似有漩涡在流转，苍白的唇翕张了几下，他沙哑开口：“姬月，这样……你是不是就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