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南看了看季锦瑟，又看了看程景初，才对宋茗笑道：“没聊什么。说你和程总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呢!”
“是吗?”
“当然了。”
宋茗看着空出来的两个位置，问道：“阿宋和他女朋友呢?”说到“女朋友”三字的时候，宋茗特地低眸瞧了季锦瑟一眼。
陆轻文回道：“两人有事离开了。”
宋茗看了下季锦瑟，然后扫了一圈在座的人，忽然把话题引到季锦瑟身上：“锦瑟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没欺负她吧?”
庄南接过话头，也开玩笑地回道：“哪敢呀。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呢。”
宋茗笑道：“那就好，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欺负锦瑟，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这一顿饭的时间对季锦瑟来说有一世纪那么漫长，好不容易到了散场，她跟宋茗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开，却被宋茗叫住了。
自从中途离席后，姜宋之就没再露面，等到散场的时候，他才出现，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物，只是周身的烟草味却很浓。
宋茗叫住了正往车的方向走的姜宋之，仿佛没有看见他身旁的何萱儿，说道：“阿宋，你送送锦瑟吧。”
方才在饭桌上，季锦瑟无意惹恼了姜宋之，所以此刻他站在面前，她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了几步，与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而她这样看似细微的举动，却轻而易举地被姜宋之捕捉到了，他那张冷峻的面容又沉了几分。
不知道是否是季锦瑟的错觉，她总觉得今晚的宋茗似乎有意把她和姜宋之扯在一块。明明何萱儿还在他身边，宋茗这样看起来很善心的举动，却让季锦瑟一阵窘然。
何萱儿跟季锦瑟不算初见了，之前见过几次面的，那个时候季锦瑟还是程景初身边的人。
对于季锦瑟，她说不上多亲切，只不过因为之前盛天置地与姜和宋氏的合作，她为了讨得姜宋之欢心，便刻意拉近与季锦瑟的距离。现在程景初定婚了，她自然就没必要再拉拢季锦瑟了。
所以，一整晚她都没怎么跟她说过话。只是今晚宋茗的举动让她忍不住起了疑心，女人的直觉让她对季锦瑟产生了排斥感。
因此，何萱儿心中很不满意宋茗的这个提议，但她不敢跟姜宋之使脸色。于是她摇了摇姜宋之的胳膊，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阿宋，你不是说等会陪我去吃宵夜的吗?”
宋茗像是没有听出何萱儿话里的不乐意，依旧说：“这里很难打车，阿宋，你辛苦一点，替我送送锦瑟，耽误不了你们多长时间的。”
季锦瑟看着何萱儿脸上的不满，她抿了抿嘴角，摇头：“不用”
“了”字还没说出，一直沉默不语的姜宋之突然开口抢先一步说道：“没空。”
说完，他就抬起长腿，迈着步子朝自己的车走去。
“阿宋，你等等我。”何萱儿连忙小跑过去跟着他。
宋茗看了看远去的姜宋之，有些歉意地说：“锦瑟，看来你得自己回去了。”
季锦瑟弯了弯嘴角，说道：“没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说谎被老天惩罚了，姜宋之的车刚开出酒店没多远，就抛锚了。
他给宋时源打了电话，让他把他的跑车开过来。在等车的过程中，姜宋之一连抽了好几支烟。密闭的车厢内烟雾缭绕，何萱儿忍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咳嗽了好几下。
姜宋之心情不好，他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丝毫没有觉得有半点轻松感，他一用力，索性将领带扯了下来，扔到一旁。
他又将车窗降下来，目光往后视镜扫了一眼，他通过后视镜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熟悉身影。
静谧的车厢，氛围有些微的拘谨，何萱儿开始找话题聊天，状似不经意间地提起：“阿宋，我今天看到许瑞东的钱包夹层里放着他老婆的照片，真好看。”
姜宋之沉默不语地抽烟，昏暗的车厢里头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
见姜宋之没有回答她，她壮着胆子进一步说道：“你的钱包夹层怎么不放照片呀?听说男士的钱包都会放女朋友的照片”
何萱儿的话还未完全落下，姜宋之收回视线，转头斜睨了她一眼，眸光冷厉。
何萱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嘴角微垂，不再出声。
宋时源开着姜宋之的车过来的，后面还跟着一辆车，是宋时源朋友的。
宋时源将车钥匙递给姜宋之，然后打了声招呼，要走的时候，突然被姜宋之叫住了。
姜宋之瞟了眼身旁的何萱儿，对宋时源说道：“把她送回去。”
“阿宋?”何萱儿有些惊讶，随之而来的是慌乱，她以为是她刚刚试探他放照片的事情，让他生气了。她抓着他的胳膊，开始解释：“我刚刚只是随口说的，你别生气。”
姜宋之面无表情地推开她的手，径直坐进车里。
站在路边的何萱儿看着车里的姜宋之，她咬了咬嘴唇，却不敢跟着坐进副驾驶。她知道，她虽然是跟在他身边最久的女伴，但她依旧不是他最亲近的人，有些逆鳞她不能碰。
直到何萱儿坐着宋时源的车离开，姜宋之依旧没有发动引擎，坐在车里一声不响地抽烟，视线则始终定格在后视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