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接连几天气压都低得可怕，就连小护士过来换药都被他吓跑了，最后没办法，还是陆轻文亲自给他输液换药。
方舟刚从外面回所里，就在派出所门口看到了季锦瑟。
“方警官，事情有眉目了吗?”
这几天，季锦瑟每天都来找他，每天都问的是同一句话，而他每天也是同样的回答。
一如既往地，他看着她失落离去的背影。
方舟跟季锦瑟认识很久了，当初还是程景初介绍给她认识的。这个女孩子过去的经历他知道一些，所以一直以来很心疼她。
程景初在英国那三年，曾拜托他帮忙照顾她们姐弟，所以渐渐地，他跟季家这两姐弟也熟了。
因为熟悉她的品性，所以知道她不是个会轻易麻烦别人的人。
方舟心里有些愧疚，他拨通了程景初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就开口说道：“她今天又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不语。
方舟又说道：“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骗她?”
在机场带走程景初，是他让他帮的忙，演一场戏。
但他不太明白，程景初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两个不是前段时间才确立关系吗?
“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别告诉她。”
方舟叹了口气：“行吧。”
此时的程景初正在英国，他站在自己创立的ER游戏公司里。
他那天跟方舟分开后，就订了最早的一班飞机，飞到了伦敦。
伦敦现在是早晨，被称为“世界雾都”的城市，天空正笼罩着一层雾，还有零星的小雨落下。
程景初的女秘书正在汇报工作，女秘书是英国人，正一板一眼地汇报着上个月的数据。
程景初揉了揉太阳穴，面色难掩疲惫，最近的他非常不顺，他在英国创办的ER游戏公司开发出现瓶颈，新出的《未来的世界》同名手游，用户反馈体验极差，而国内的盛天置地也出现各种项目停滞、亏损情况。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挫败过。
他小的时候很不受人待见，私生子的身份如同一把枷锁禁锢住他的一言一行，即便他是程家二少爷，也总有人在他身后指指点点。
所以，他从小就很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让自己变得强大，来掩盖那可耻的身份。
他不能失败，因为有太多人在背后等着看他笑话。
接到姜宋之的电话已是一周以后，那天是小年，季锦瑟特地煮了饺子带去医院。
病房内。
在医院这个常年都有病患的地方，看不出多少喜气洋洋的氛围。
不似街上的热闹，病房内清冷得有些瘆人。
液晶电视上正放着小年夜的晚会，吵吵闹闹的声音在这房间里显得尤其突兀。
季锦瑟盯着电视屏幕看，画面在她眼前晃过，她其实什么都没看进去。
“上次你说的，我可以答应你。”姜宋之突然开口。
季锦瑟虽然背对着姜宋之坐着，可她全身心都系在病床上的姜宋之身上，所以他一开口，她就转了过来。
她与他的目光对视。
“我说过，我不做亏本买卖。帮程景初可以，但我得要报酬。”
季锦瑟喉咙一紧，有些紧张，“你想要什么?”
姜宋之勾唇，“跟程景初分手。”
季锦瑟怔怔地看他：“为什么?”
姜宋之依旧是笑，“不为什么，就图个本少爷高兴。当然了，你要是不愿意，也不强求。”
他的话很欠扁，季锦瑟气得嘴唇哆嗦，她指尖微微颤抖，深吸了一口气，才努力克制自己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她有些冷然地看他：“姜总不觉得你的行为很无聊吗?”
姜宋之挑了挑眉，“无聊吗?不觉得啊。我只是给你上了一堂课，爱情和面包不可兼得。”
姜宋之盯着她看，嘴角的笑容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弧度，显得有些僵硬，他一方面笃定季锦瑟会妥协，可另一方面他却心存侥幸，不希望她妥协，他就是想看看季锦瑟所谓的爱能有多深。
正文 第75章我们分手吧
季锦瑟沉默不语，电视上的歌舞表演很是热闹，却没人有心思去欣赏。
好一会儿，季锦瑟才抬起头看他：“我能考虑一下吗?”
姜宋之面色一顿，不过片刻，他微微动了下身子，笑道：“可以啊。”
季锦瑟离开病房有一会儿，液晶电视上还在放小年晚会，姜宋之却在发呆。
她没有让他久等，晚会上一个小品刚结束，她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答应你，但你也要说到做到。”
姜宋之脊背僵住，清俊的容颜浮上一层寒霜，明明她按照他说的做了，可他却一点也不高兴，甚至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怒。
姜宋之看了看旁边桌子上的那盒饺子，他拿了起来，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姜宋之如约入资盛天置地，程景初也在今天上午出现在了公众面前，就西郊北村事件做出回应和处理结果。
在路边商场显示屏上，季锦瑟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程景初，他一身工整的西装，面对镜头时谦逊从容，一如她心目中最好的样子。
这才是她喜欢的程景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