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梵灵枢点头，看着他的身影走远了，才轻轻叹了一声。
随后，她转向檀九，抱歉地说：“很感谢你给了我这么长的时间。”
檀九似笑非笑：“至少让你死而无憾。”
“对于帮你找到重葵这件事，我有五成把握，确实有一半可能会被你杀掉。”
“不用废话，开始吧。”
梵灵枢走到稍微空一些的地方，盘腿坐下来：“我们所在的大陆不过是这个世间万千的空间中的一个，这些空间之间时间的流速不一样，甚至可能连物种，神明都不一样。”
檀九抱着双臂，微微点了一下头，世间之中能像她一样清楚地认知到空间区别的人并不多，大部分人都以为自己生存的空间便是唯一。
他是傀儡师，偶尔会因为某种特殊的力量穿越不同的空间，这些年来随着实力增长，他可以用力量扭转空间。
但所有的空间是变幻着的，他想要再回到原来的空间里，却是怎么都不可能了。
“我所在的那个世界，和她是一样的。”梵灵枢说，“我使用阴阳轮回眼，可以逆向回溯空间，或许这样子能让你找到她。”
正文 第840章 昙花一现【9】
傀儡师的心脏一跳，很可能也是错觉，他并不能存在什么心脏。
但是他知道梵灵枢说的方法是靠谱的，就像他这些年也在空间里寻找。
可是他没办法追溯来时的空间，也就没有办法再回故土。
梵灵枢看着他说：“我见到她的时候，曾用阴阳轮回眼看过她，她没有过去，未来也没有终点，她就在那个空间里不停地轮回，不停地失忆，也许像你这样的傀儡师可以长久地陪伴她。”
檀九的脸上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表情，有点儿呆呆的，却也带着几分期许。
“我……会陪伴着她。”
这个傀儡师虽然很可怕，可是自从他不再伤害她之后，梵灵枢倒是渐渐有点儿摸清楚他的脾气。
他也并非真的滥杀无辜，有些时候还比较单纯，否则怎么会用金山作为报酬找人帮自己做梦。
况且两次在梦境中，她都能感觉到傀儡师对重葵的向往，就像飞蛾天生就渴望光明和温暖那样，所以她才决定帮他。
“把另一只阴阳轮回眼给我吧。”梵灵枢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檀九直接递给她，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之下，他丝毫不担心她会耍诈。
她接过眼睛，忽然手上灵力从右眼划过，她惨叫着低下头，鲜血顺着眼角汩汩而出。
饶是见惯了生死的檀九都不由得一怔，他从没见过有人如此狠心，轻而易举便挖了自己一只眼睛。
她把阴阳轮回眼放回自己右眼，剧烈的痛让她几乎晕过去，身体抖动得厉害。
檀九见状，忽然动了动手指，一朵优昙花从她身边绽放出来，透明的花瓣将她轻轻裹进去。
一瞬间，她仿佛母体中的婴儿，疼痛仿佛不存在了，只有源源不断的灵力在滋养着自己的身体。
她慢慢睁开眼睛，两只血红的眸子看着他：“多谢。”
她脸上都是血，看的檀九也格外不忍心：“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他是怕她死了，断绝了他的希望。
“不用。”梵灵枢摇摇头，抓住他的手，“闭上眼睛，顺着我的记忆去看。”
檀九闭上眼睛，便感觉一股热热的力量顺着她的手流入自己手心里，他眼前不在是黑暗，而是一条弯弯曲曲，错综复杂的路。
那条路上都是关于梵灵枢的过去，飞快地闪过，让人应接不暇，可是道路那么清晰，周围都是黑暗的，只有她的路上仿佛有灯光指引着他。
从鹿仙台穿过了龙灵大陆，到达那个战火纷飞，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的时代，渐渐放慢，最终停留那片寒冷的海域，纸醉金迷的游轮上。
年幼的少女在野兽中间苦苦求生，终于因为强烈的求生欲望，被黑暗中邪恶的眼睛盯上了，随后就是无止境的杀戮，在最后，他终于看到熟悉的身影。
'“找到了。”檀九低声说。
梵灵枢口中喷了一大口血出来，艰难地说：“就在那片空间里，你看清楚我是怎么从那个世界来到这里的吗?”
正文 第841章 昙花一现【10】
“看见了。”
“那就顺着路去找吧。”梵灵枢说。
檀九松开她的手，后退了一步：“你真的做到了。”
梵灵枢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也不是总骗你啊，先前那不是为了活命嘛。”
檀九站在原地，看了她片刻，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说：“谢谢你，你那么顽强，一定不会死吧。”
“当然不会了，还有人等着我呢。”她说着，又吐了一口血，“你快去吧，晚了可能又找不到路了。”
檀九转身要走，梵灵枢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忍不住喊：“傀儡师!”
他转身看着她，眼中也没有杀戮，甚至有一丝平和，“怎么了?”
“你和她一样，我都看不到你们的过去和未来，好像生命就是那么苍白，这让我很难过，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有一天你能真正拥有自己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