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里,我没能帮他扳倒尹继善去,那江南诸事他还是多加小心为妙。只看这边尹继善与八阿哥是否会因为八福晋的事儿撕破面皮,我到时候儿再给他信儿。”
乐容记下了,却还是忍不住小心地问,“依主子看,尹继善会因为八福晋的事儿,当真与八阿哥闹起来么?”
“如果那八福晋只是普通坠马,又已经有郭嫔为了救她而殒命,那尹继善自然明白事理,不会与八阿哥计较。”忻嫔说着冷笑一声儿,“可是话却要分开了说,倘若叫尹继善知道,那八福晋坠马不算意外,而是与八阿哥暗通款曲的官女子,与八阿哥联手而为……倘若八福晋当真伤到了根基,爱女心切,尹继善不与八阿哥算账,那就不配再当人父亲,就枉担了几十年封疆大吏的之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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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一位亲自送走今日前来道贺的内廷主位们,婉兮迟了好一会子这才回了后殿去。
后殿里,皇帝已经搂着小十五,两人挤在一铺炕上睡着了。
看着如此相似的父子两个挤在一起睡着,婉兮的心都是柔软的。婉兮便冲玉蝉她们使个眼色,没叫她们出声,她自己也扒下了鞋子,爬上炕去,与他们父子躺在了一处。
这便一抬眸就看见自己寝宫那面对着门儿的墙。
婉兮的寝宫里虽然也挂着画儿和皇帝御笔亲题的条幅,可是终究比不上思永斋那一整面墙的巨大贴落去。婉兮便眯眼想象着,若是躺在思永斋的床榻上,看着那面墙的情状。
想着想着,婉兮便忍不住笑了。
她笑的不再是自己跟小十五的模样儿,那个都笑过了,她这会子想到的是“仙楼”。
一幅那样大的贴落,皇上偏偏选为“仙楼”的模样儿,那意义便又不仅仅是一幅普通的贴落可比了。
仙楼是皇帝建在寝宫里的修行所在,是皇帝隐匿在自己私人小世界里的精神天国。
便如养心殿西暖阁里,里边便是建了这样二层的仙楼去。
婉兮还曾经被皇帝带进那仙楼里去……狠狠儿地亲昵过一回。
婉兮想到这儿心下又是倏然所动,脸上早已红成了火炭儿,抬手将脸给捂了。
皇帝这会子已是醒了,歪头看她,忍不住轻声问,“这又自个儿犯什么傻呢?”
婉兮不好意思提那仙楼的典故,便只遮掩道,“没有,奴才就是想起爷在‘思永斋’里头那个内匾额上的字儿了。”
皇帝故意挑眉问:“哪个字儿啊?”
婉兮暗自扭了扭眼睛鼻子嘴,这才轻声道,“就是——‘万横香玉’。”
皇帝碍着小十五正在熟睡中,只能忍住大笑,只低声道,“这怎么了?你给想到哪儿去了,嗯?”
婉兮红了脸,背过身儿去不愿意搭理皇帝了。
皇帝小心翼翼挪到手臂,将被小十五压着的那条手臂给腾出来,翻过身来,从后头拥住婉兮。
“我的‘香玉’,这不正好儿在我手边而横陈着呢么,嗯?”
他一时不便起身,又已是情浓一刻,这便用自己的身形挡住小十五那边儿,鸟悄儿伸手进了婉兮的衣襟……
那温香软玉,登时欺满掌心。
掌心摩挲处,已是玲珑而粒。
婉兮忍不住轻喘,却不敢喘息,怕惊动了孩子去,只能将脸埋在枕头里,兀自抵抗皇帝的搓磨。
皇帝抬起半身来,轻轻嗫住她的耳,沙哑呢哝道,“说实话,爷就不叫你为难了~”
婉兮已是快要喘不上气儿来,只得又转回身来,将脸埋进皇帝怀中,低声道,“……爷为何别的都不画,单单画成仙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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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终于狡黠地勾起了唇角来。
宫中给后宫、皇子的画像是不少,可没有这样母子单独入画的;就更别说这样巨大尺幅,单给画成仙楼的了。
皇帝贴着婉兮耳际,沙哑低喃,“思永斋,便是爷在园子里最喜欢的寝宫。养心殿里既然建了仙楼,此处也更应该有仙楼。”
“只是,仙楼易得,又谁与我共?爷索性就叫他们照着你等大的画下来,还有咱们的小十五。便是爷在仙楼里修行、冥想之时,一睁眼便是你们。”
“这‘思永斋’是修身思永之处,爷修身养性之时,所思之永,便是你们娘儿俩……”
婉兮禁不住战抖了起来。
皇帝紧紧拥住了婉兮,深情呢哝,“人间天上,爷无论身在凡尘,还是神游仙楼,都不想丢下你们娘儿俩,都要你们娘儿俩时时相伴,共享极乐。”
皇帝的手滚烫起来,也将婉兮的身子烙热。
“九儿……还记得爷曾在养心殿西暖阁的仙楼里,对你做过什么吗?那时候儿爷就想,若周天神佛保佑,一定叫你给我生下皇子来。”
“而今正是小十五满了周岁。许愿便要还愿,爷便将你们母子共同画入仙楼,以偿此愿。”
(这幅画现还在哟~嘉庆二十年十二月初一之后才换下的,在乾隆爷最爱的寝宫里挂了几十年呀~)
第2426章 都抻脖等着好日子(毕)
直到次日皇帝走了,婉兮才得以亲眼见了小十五叼在嘴里的,究竟是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