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春也是点头:“我如何不明白。我当时抽了个帕子塞在这儿,把葫芦坠儿给挡住了。”
引春摇头:“你那里凭空多出来个帕子,你道主子猜不着你下头盖着葫芦坠儿呢?就算挡上了,还不是一样儿给主子添堵?按我说,我压根儿就不戴!咱们啊总归是皇后主子的奴才,心里只顾着皇后就是。”
挽春却是叹口气:“说得轻巧,可是谁敢忘了素春的先例?况且那日说起大阿哥的事儿,什么血崩啊,什么活不过来啊的话,都是我说的。素春如今落得那样的下场去,我怎么还敢不凡事小心些?”
挽春很有些埋怨引春:“就你对主子忠心还是怎的?你那日没说那些血淋淋的话,你是不必担那样的责任去,你自然不用害怕的!”
挽春越说越恼,不禁一甩帘子就进了自己屋子去,不搭理引春了。
原来皇后身边的女子都以素春为首,挽春和引春也乐得和睦共处。如今素春不在了,虽然名义上是婉兮补了素春的缺,可是她们都明白,真正在主子跟前说得上话的,还得是她们两个当中的一个。
于是这心下,未免起了小小的龃龉去。
瞧着挽春那么甩脸子进去了,引春也不高兴了,不由得原地一甩袖子:“你既怕了,那你倒讨好婉兮去呀!不如你张嘴,我便搬了出去,腾出这屋子来叫婉兮搬进来跟你对面屋住着,也好方便你过去卖乖!”
婉兮搬进素春从前的屋子,那是整个东配殿左右两个屋子都给她一个人儿用。她住右手边的屋子,对面屋就腾出来给皇后做个临时的小库房,皇后日常用的茶点啊、药材啊、衣料啊、扇子啊的都封在靠着四面墙站着的紫檀大柜里头。
东西两边配殿虽然当间儿还隔着整个后院,可是因为拢音,婉兮还是听了个大概。
她不声不响地走出来,面上不带任何神色,只静静走出长春宫角门去。
第494章 成熟(9更)
婉兮朝储秀宫去,远远地纯妃正和娴妃朝这头来。婉兮心里有事儿,只疾步走进储秀宫去了,未曾留意纯妃她们过来。纯妃却笑了。
娴妃便问:“你笑什么呀?又没遇见皇上~”
纯妃也不计较,便指着婉兮的背影道:“我是瞧着啊,那个小女孩儿如今也上了旗头,看着真是有了个大人的模样儿了呢。”
那娴妃也是使劲看了两眼,才瞧明白原来是婉兮。
“哦?她上了旗头了?”
婉兮自打进了头等女子以来,凡事更加小心。每日嫔妃们来向皇后请安,她也能避则避。反正皇后也并不大喜欢叫婉兮在她身边儿呆着,婉兮便也乐得能躲就躲。
况且这些日子来皇后更多是早早便到太后宫里去立规矩,嫔妃来请安倒是连着免了多日。于是今儿倒是娴妃和纯妃头一回看见婉兮上了旗头的模样儿。
纯妃叹了口气:“越发显得清丽动人,倒是褪去刚进宫那会子的毛楞劲儿了。”
娴妃听纯妃竟然夸婉兮,未免有些不愿意:“哟,也没见你这么爱夸人的!她是怎么填乎过你了,也值得你这样儿!”
纯妃倒是抿嘴笑:“侧福晋别急着训斥我,不如好好儿看看那女子。上了旗头便等于是旗人闺女已是出嫁了一样儿……”
叫纯妃这么一提醒,娴妃便也一眯眼:“你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说,她承宠了吧?”
纯妃耸耸肩:“承宠没承宠,我是不好说。不过我却敢说下:这是迟早的事。端的只看皇后娘娘什么时候舍得把她推出来吧。”
娴妃一双细眼便瞪得溜圆:“难道在围场,她,她去皇上跟前献媚?”
纯妃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总归她过生辰那天,整个后宫的人都来给她送礼。”
娴妃登时变色。
“那你呢,你给她送了什么?”
纯妃眨眼一笑:“我能有什么呢,不过送我最好的……我已是把我从母家带来的坐胎方子给了她。”
“你果然有那么个东西?!”娴妃早就眼红纯妃能生:“你既有那东西,你怎不给我,反要给她去?”
纯妃倒笑了:“哎哟我的侧福晋啊……就凭您从前对我那态度,我为什么要给您啊。”
娴妃现下需要跟纯妃抱团儿,便也忍了:“你不给我拉倒,你当我稀罕?你是江南汉女,你那方子也只适合你们江南汉女的体质,倒未必就能帮得上我?”
“那你却给了她,你又是想作甚?”
纯妃眨了眨眼:“我总归是拿捏不准她承宠没承宠。故此那坐胎的方子便可当一剂试金石。她若承宠了,有那方子襄助,她便很快就应该有信儿;可是若没有信儿呢……”
“那就是没承宠呗?!”娴妃一瞪眼:“还用你说?我自然都懂。”
纯妃却笑着扶住她手臂:“我的侧福晋啊,你可真是一条筋……我方才都说了,她承宠是早晚的事儿。可是她如果没有动静,那就必定不是没承宠的缘故,而是……”
纯妃故意卖了个关子,娴妃果然急了:“你倒是想说什么?”
第495章 试金(10更)
纯妃拍了拍娴妃的手臂,眨眼一笑:“她若没有动静,又不是没承宠的事儿……那便只指向一个缘故。你猜皇上就不会怀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