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两语,侯夫人便喜欢起她来。接过那抹额,用的都是极好的料子,刺绣也精美,哪里如她说的那样差?
侯夫人再转念一想,也就知道她不是个笨的了,也停下了羞辱的话,笑道:“得空了,你去就是。不过皇后娘娘才下谕旨,许多东西要准备,你也别耽搁了。”
她这话已经是在提醒陈阿妙提防皇后了。
陈阿妙听得出来,忙笑着应下,又是一番好话哄着,这才把人送了出去,独独没有半分讨好陈云柔。
墨风来回话时,提起这个,还有些不满:“那侯夫人当真是个不知趣的,几句话就被人家哄住了,还要让她来提防娘娘,当真是个吃里扒外的!”
“怨不得她,毕竟她是跟本宫有过节,可跟陈阿妙没有。本宫也不指望圆滑的她能做什么,陈云柔的反应你看到了?”林锦婳放下手里正在翻看的制衣坊送来的小孩子的衣服,浅笑着问道。
“瞧着倒是十分生气的样子,也不知能不能办成事……”
“不必担心,陈云柔可没你表面想的那么笨,若实在不开窍,你暗中帮帮就是。陈阿妙如今哄着她们,可不是为了嫁过去。”林锦婳笑笑,现在陈阿妙应该已经起了杀心了吧,只要陈云柔再激怒几次,亦或是那奇葩的陈柏也给点力,不怕陈阿妙不出手,只要她再次出手,她便要让爹爹看她个现行!
墨风恍然大悟,立即道:“奴婢明白了。”
“去吧。”
“不过娘娘,京城最近来了些熟人人。”
“谁?”林锦婳道。
“宫家人。”她道。
林锦婳想起夜生所说的,宫衣鱼也被杀了,宫家人这个时候来京城做什么,难道是已经知道杀他女儿的凶手是长孙玄隐了吗?
她看着底下站着的墨风,半晌,才终于道:“让夜生悄悄去见宫家人。”如若宫家人是来捣乱,有夜生在,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是,不过娘娘,奴婢总是不大相信夜生,总觉得他为了报仇,会不折手段。”墨风深深望着林锦婳道,当初夜生为了诱使皇帝杀长孙玄隐,便设计了长孙祁烨和娘娘,知道这件事后,她便再也不能对夜生完全放心了。
林锦婳知道她的担心有理,轻笑:“你忘了你家主子是拿什么保命的?”林锦婳笑笑,拿出一个小瓶子给她,道:“你拿在身上。”
“这是……”
“蛊虫,另一只在夜生身上。平素无害,这虫子能保他的命,也能要他的命。”林锦婳虽然不愿意这样说,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曾差点算计了自己的人。
墨风不知道原来林锦婳早有准备了,连忙应下。
不过眼看着周岁宴就要近了,林锦婳也知道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林锦澄在听到墨风说了辛夷的身份,并且说辛夷就是陈阿妙之后,当场便愣住了:“怎么可能……”
“公子不信,可以去查,当年辛夷之事对她打击很大,而且她后背到现在应该还有剜去肉而留下的疤,公子,娘娘担心陈阿妙很快就会有动作,您若是再犯糊涂,娘娘可就有危险了。”墨风对她道,其实在知道林锦澄居然也不信任墨花时,她还是有些失望的,可也理解林锦澄,毕竟他眼睛所见的,可她们所说的完全不一样,陈阿妙又掩饰的极好。
林锦澄从床上坐起来,这几日他大病一场,因为王汝嫣的事,已经成日活在自责中了。
他站在窗边许久,才终于道:“告诉婳儿……我信她。”
墨风一口气终于松了下来,才将林锦婳的计划告诉了他。拆开陈阿妙的面具,便是目前最紧要的事!
陈云柔也很给力,登门讽刺过两次被陈阿妙不咸不淡的怼回去后,陈柏便登场了。
要说陈柏是个奇人,还真是没说假话,这人学富五车不假,但最熟悉的还是那些下三路的东西,让人羞红脸的诗文张嘴就来,还自以为幽默风趣。
在风月场所,这些话自然是招姑娘们喜欢,可在陈阿妙跟前说出来的时候,气得陈阿妙当场便动了杀心。
她最不能忍的,便是下流。
“公子寻常都住在侯府吗?”陈阿妙坐在下首的位置,瞧见他们抬来的十六抬聘礼,只佯装红脸浅笑。
“自然,妙姑娘可是要与我人约黄昏后,与我进行深入浅出的交流?”陈柏摇着扇子,笑眯眯看着她道。
陈阿妙嘴角微扬,那是自然,只不过是红刀子入,白刀子出了。
陈柏看着她一双美眸带着些许媚意,心神荡漾的很,悄悄朝她道:“其实我都是一个人住在院子里的,这两日后角门处都不会有人。”
陈阿妙浅浅笑着刚要应下,林麓之便从外头进来了,一入门看到陈柏,便黑了脸:“时辰不早,陈公子早些回去吧!”
他语气不善,陈柏听得出来,看着他是国丈,也不计较,立即就起身笑着道:“那小婿就先回去了,等迟些,再来跟您商谈婚期之事。”他走时,还特意朝陈阿妙露出几分自诩风流的笑,这才走了。
等他一走,林麓之便怒道:“真是个混账东西,阿妙,你放心,这婚事爹爹明日便去寻皇后娘娘给你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