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华出去关上门的一瞬间，暖玉和红妆两人便直直的跪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北宿夕靠在床栏上，闭上眼不愿看她们的身影，手指搭在眼睛上，四周再次安静下来，只听得到断断续续的细小的呜咽声。
“如果你们是为了来哭的，那现在可以回去了。”北宿夕冷声说道。
“不是的!”红妆瞬间抬头，大声的否定，脸上带着泪水，带着焦急，甚至愧疚，“小姐，我是来道歉的，小姐，能不能……能不能原谅红妆，能不能不要赶我离开了……”
“小姐，我也想通了，帮我修炼的是你，让我重生的也是你，此生我认定的小姐也只是你，小姐，只要你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暖玉也紧随其后，坚定而不悔的说道。
“……”北宿夕无言，秀眉微皱，只觉得浑身无力。
北宿夕重重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睁开眼，眼眸清冷而认真，“我认为我说的很清楚了，去留，全在你们，我从未逼着你们留下，也从未逼着你们离开。”
“那样血腥的事，你们无法接受是情理之中，所以那日我也未曾想着带你们去，若不是小月知道了，我根本不会让你们看。”
“可是即便我们都选择了留下，小姐待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红妆咬牙抬头，眼里带着期盼，直视北宿夕问道。
“从前?”北宿夕从床上下来，赤着脚一步一步的走进她们，眼睛里换上了不明意味的笑意，莫名的让人不舒服，“你们告诉我，从前我如何，现在我又如何?”
“从前……从前的小姐待我们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漠的……”暖玉感觉自己在北宿夕注视下，无所遁形，却是像受了她眼神的蛊惑，无意识的说道。
“那你们再想想，从前的你们，是怎样的呢?”北宿夕蹲下身体，与她们平视，眸子也恢复了原先的冷情。
两人在北宿夕冷冷的目光下回了神，再听到她的问话，往日的种种，一下子涌上脑海，两人皆是咬着唇低下了头，沉默无言。
“怎么?记不起来了吗?”北宿夕平静的反问，面上毫无表情，就像是根本不在乎这些事一样。
第185章 你，怕我?
“记不起来也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们，”北宿夕毫不留情的一字一句的说着，“从前的你们，不会跪我，不会怕我，不会反驳我，可是如今呢?”
北宿夕手一挥，将梳妆台上的镜子吸到手中，放在了她们面前，“你们看看，如今的你们跪在我面前，面对着我，眼里带着恐惧，对我说过的话，一次次的反问，一次次的质疑，你们自己都回不去从前了，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问我会不会待你们如初?又有什么资格让我待你们如初?”
“既然自己都没办法做到的事，就不要期盼着旁人会做到，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出去吧，我依旧是那句话，去留自便。”北宿夕扔下镜子，站起来转过身重新回到床上。
红妆和暖玉看着镜子里倒映出的人影，惨白的脸，空洞无神的眼，还有那几乎渗进了骨子里的惧怕，身体剧烈的颤抖，像是不愿面对一般，狼狈的从地上站起来，慌慌张张就想要逃离这里。
就在两人跨出房间的时候，一道夹杂着些许悲凉的声音，让她们再度狼狈了几分。
北宿夕面朝墙壁，美丽的眼睛略微有些低垂，声音低如蚊音，像是在喃喃自语：“就像刚刚，从前的你们，是不会让我赤着脚站在地上的……”
门口处的身影仿佛受到了惊吓，没留意脚下，被门槛狼狈的摔倒了地上。
因为男女之防留在外面的两人，看到她们的狼狈，本想问一下是怎么了，却冷不丁的听到了北宿夕的声音，再加上如今的情况，稍稍动动脑子便明白了是因为什么。
迦南不愿意再留在这里，踉跄着脚步离开了院子，刚出院门，就碰上了路过这里的罗忆，一时间，停住了脚步，却也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你，怕我?”罗忆几乎是不懂感情的，或者说是对感情的反应比较迟钝，之前永远都是迦南主动缠着她，缠的久了，她难免会觉得烦躁，而现在突然的沉默，这样的反常，她自然也会觉得不正常。
迦南看到罗忆眼中的疑惑，神色略变，那日罗忆虽然没有恢复魔族中人的形态，可是当时她身上不自觉散发出的魔灵，也昭示出了她是魔族的事实。
魔啊……
“是因为我是魔吗?”罗忆皱了皱眉头，她虽然不懂人类的感情，可是她曾经也在人界生活过，也知道人族对魔族的惧怕。
“其实你不用怕的，我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的。”罗忆平静的说道，也不在乎迦南是不是回答她。
迦南看着罗忆，刚要开口，就被人打断了。
“罗忆，你跟他们解释什么，解释了也不会改变什么。”罗生从后方走过来，看着渐渐靠近的几人，脸上带着放荡不羁的笑，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只是眼中一丝笑意也无。
走到近前，罗生一把揽住罗忆的肩，两人就要离开，“我们走吧，哥带你去外面逛逛。”
“小……忆儿，我不是怕你……”迦南看着就要离开的人，嗓子干涩的开了口，他从来不觉得魔是可怕的，他也从未见过魔，只是人人都说魔的可怖，又加上那样的血腥，他只是有些反应不过来。